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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替補……?”那兩個人看著好像有點不樂意。
“不必多言。”旺福揮了一下手:“正選跟我一道過來。”
武功低自然不可能是替補,於是跟在旺福後頭,找了一個有利位置排著,以便能夠搶先挑選對手。
——嚴同朔說的沒錯。
蘋果派分舵裡面的人不清楚事情真相,拼了命似的反抗。
刀劍相擊的聲音不絕,喊聲陣陣。
眼看一人快要支撐不住,武功低一躍過去,對魔教那人道:“這人就交給我來應付,裡面有些厲害角色,我們這邊有點吃緊,你的功夫要勝過我,快去提供一些支援。”
那人不疑有詐,撤劍進了裡屋。
武功低定睛去,作為對手的蘋果派人士此刻正披頭散髮,拿著兵器亂揮。武功低故意遊走,想要放他出去。
可誰知那人卻並不領情,也不離開,雙目赤紅,偏要殺了武功低。
他看武功低鮮少回擊,以為是功夫不濟,很快就可以拿下,信心一來,頓時虎虎生風。
武功低心裡著急,一個分心,被人用劍鞘砸在頭頂,眼前直冒金星。
對方緊接著又是一劍,刺在武功低肩上,頓時血流如注。
武功低忍不住叫道:“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再這樣下去,先扛不住的,恐怕是自己。
實在沒有辦法,武功低只得使出了“第八套廣播體操”中的“踢腿運動”。
雙腿像兩把大斧一樣,有開山劈路之勢,任誰都會害怕被掃中。
武功低找著個機會一腳踹在那人胸口,正好讓他從大門飛了出去。
這回那人總算變得聰明了一些,爬起來看了看,一溜煙地跑了。
武功低正在欣慰著,突然後腦挨了一拳,掙扎著晃了幾晃,還是沒有抗住。時隔幾月之後,再次暈倒。
……
——再次醒來之時,武功低正被旺福扛著,正向來時栓馬的方向走去。
其餘所有的人都在遠處。
“幹得不錯。”旺福道。
“蘋果派分舵的人……”
“都逃出去了,但有幾人重傷。雖然沒有死人,不過……這個分舵算是就此廢了。”
說完這句話後,旺福便不再出聲。
武功低能感覺得到他的自責。
他一定認為,都是由於自己受到了懷疑,蘋果派分舵才會成了這樣。
因為,在正道看來,旺福這個人,要更加重要。
武功低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他。
“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倒是不錯的結果。”旺福又道:“我的危險暫時解除。而你……因為蘋果派分舵的人不知你身份,看你勇猛,便把你當成了攻擊的重點,這幾處不輕的傷,顯示出對魔教的忠誠,甚至很有可能得到嘉獎。”
“咦……”
“我現在尋思的是……”旺福皺了皺眉:“你展現出來的精妙武功……恐怕會引起魔教注意。”
“……?”
“不知究竟是福是禍。”旺福又道:“如果能趁機讓魔教裡面有權有勢的那些人對你有印象,可能會有所幫助。但是……同時,出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我……我覺得是好事。”武功低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不然……不知要到哪時,才能知道魔教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旺福看了一眼武功低,道:“你這孩子倒是什麼都不怕。”
武功低沒吱聲。
“算了,先不想這個,還沒到時候。”旺福笑道:“你這次受了傷,過兩天回家的時候讓你的假媳婦給你仔細燉些湯,好好換點藥。”
“哎……?哎……?”
旺福顯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那“假媳婦”其實都是盟主,還在很詭異地笑著:“這時候不使喚她,還要等到哪一天?”
“……?”
“燉湯換藥,可是最能增進感情的喲!”
第22章 療傷
武功低在魔教躺了幾天,剛剛能夠夠走動,便又去了定期見面的小屋。
這一次,武功低非常虛弱地走進去:“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怎麼樣了?”嚴同朔問。
“沒事……”
“除了肩膀和頭部,還有沒有別處受傷?”
“有,有的。”武功低悶悶地道。
嚴同朔緊盯著武功低:“哪裡?”
武功低低著頭,道:“自尊……”
“……”
“……”
“除了自尊。”
“那就沒了……”
武功低伸手摸了摸胸口。那裡的一顆自尊心,早已碎成了片片。
自己是去放人離開的,結果,竟然被打得昏了過去……
嚴同朔沒再問了。
自從知道武功低要去蘋果派分舵之後,嚴同朔不止一次地設想各種各樣的情況。武功低會不會被打死了,會不會被弄殘了,等等情景一股腦地湧上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嚴同朔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
他本不是一個會反覆設想最壞可能的人。
“我拿了一些傷藥過來。”嚴同朔道:“這個叫雲南白藥氣霧劑,也是藥王所制。”
“雲南白藥氣霧劑……”果然,一聽就是頂尖的靈藥啊。
“對。”
“那個……好用嗎?”武功低伸手接過,低頭瞅著那個小瓷瓶裡面。
怎麼……會這麼輕呢……
這個……裡面真的有東西嗎?
沒聽見回答,武功低又問了一遍:“好用嗎?”
“不知道。”
“你沒問藥王嗎?”
“問了,藥王說不知道。”
“……”
“藥王說,拿了這藥離開的病人,都從來沒有回去過。”
“那……”武功低又問:“是好了呢?還是死了呢?”
“不清楚。”
武功低不敢擦了。
“塗在身上的,應該死不了。”嚴同朔又道。
“那……那……那就試試吧。”武功低說著,迅速脫了上衣,躺倒在床上。
“……”
“怎麼了嗎?”
“沒。”嚴同朔將傷藥倒在掌心,卻不急著抹上去。
“……?”
“等一下,有些涼。”
“哦……”
過了一會兒,嚴同朔又像從前對武功低做過的那樣,一圈一圈地將藥膏輕輕揉散,同時稍稍帶了些內力,掌心非常溫暖。
“咿咿呀呀……”武功低滿足地哼哼著。
嚴同朔垂著眼睛,看著武功低肩頸處漸漸紅起來的皮膚。
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武功低才又道:“怎麼……還沒有弄好嗎?傷那麼大一塊?”
“嗯?”嚴同朔一直在武功低身上按著,聽到問話便隨口接了一句:“快了。”
“哦……”
“覺得煩了?”
“沒……”武功低不知不覺地就臉紅了,道:“我……我還是自己來吧。”
簡直莫名其妙,武功低想,以前也不是沒讓嚴同朔看過,別捏個什麼勁呢。
嚴同朔將藥膏交給武功低:“別忘了抹脖子。”
武功低呆了一呆:“為什麼要抹脖子?”
我還不想死呢——
“嚴同朔,”武功低又說:“那個,我想起了上次受傷的時候……”
“嗯?”
“就在山莊裡面,你還記不記得?”
“當然。”
武功低一邊擰好瓶蓋,一邊又道:“受一點傷,也挺不錯,可以讓人這樣關心著。”
“少亂說。”
“我沒有……”
“其實,”嚴同朔看了看武功低,卻突然道:“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後悔?”
“對。”嚴同朔點了點頭:“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帶著你到處亂轉。”
武功低並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