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得,這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麼?
第十一章 看上去是個歌手的哲學家
“男子漢的話,就要為了別人而變強——女人也一樣,只是看著什麼都無法改變——”(《奈克瑟斯》OP1)
“停!停下!求求你先停下!”
“搞什麼鬼啊,這才剛剛唱到高潮的說!”被岩澤強行叫停的貝吉特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
“我說你啊……”岩澤扶著迷迷糊糊的腦袋搖晃著從聽眾席上站起來,結果腳下絆到音響電路差點兒摔一跤,讓貝吉特一把攬住纖腰才穩住腳步,她看向少年的眼神那叫一個複雜,“對於自己五音不全你就一點兒自覺都沒有?”
事實證明,中氣十足的貝吉特繼承了賽亞人的優秀血統,除了戰鬥和飯量之外沒有任何方面的特長,他這個特殊亞種還連飯量的特長都拋棄了,僅僅保留了嘴饞的毛病,唱起歌來宛若地獄咆哮,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對任何有正常聽力的生物來說都是與“剛田武の亡靈輓歌”同級別的戰略武器,至少飽經戰陣的岩澤毫不客氣的給跪了。
面對岩澤的指控,貝吉特-地獄咆哮同志非常淡定的聳聳肩:“我失憶了唄,怎麼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唱歌的?”
“還真是萬用技能啊,失憶遁……”岩澤聞言扔給貝吉特一個衛生眼,一扭腰就擺脫了少年的攙扶。
“就算你用那種眼神看我……”貝吉特有些尷尬的撓撓臉,雖說失憶不是他的錯,但老拿失憶做擋箭牌就有些賣可憐的嫌疑了,失憶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別人只會以為他在故意推脫,這讓他多少有點兒困擾。
“得得,我也沒說怪你是不?”岩澤被少年那種過度自責的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伸手在那紅色刺蝟頭上撫摸了起來,“沒事沒事……話說以前有人跟你說過沒有,你的眼神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子啊。”
“就算說過我也不記得了啊……”貝吉特並沒有躲避岩澤的摸頭殺攻擊,相反還多少有點兒享受,他覺得自己失憶前很可能就有這麼一個有點冷淡但脾氣很好的姐姐,或者潛意識中希望有這麼一個能關心自己的姐姐,不過有些問題還是需要澄清一下的,“眼神像小孩子到底是什麼鬼啊?雖說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幾歲就是了……”
“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因為你幾乎失去了所有記憶,乾淨的像是一張白紙,所以眼神才特別真摯吧!”岩澤展顏一笑,抓住紅色刺蝟頭晃了晃貝吉特的腦袋,“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照照鏡子,雖然由理說你非常能打而且殺人不眨眼,剛才那個大煙花也的確挺嚇人的,但是你的眼神真的和不經世事的小孩子一樣,我見過很多次的……”
“那岩澤你生前是做什麼的?不介意說來聽聽吧?”貝吉特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表情。
“你確認真的要聽?”
“如果不方便或者為難的話就算了!”
“嘛,倒也不至於如此,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戰線里很多人都知道,只不過……那實在不是能讓聽者會心一笑的好故事。”岩澤苦笑一下,拉著貝吉特在這個聲樂教室里隨便找了兩把椅子坐下,“既然你願意聽,作為講述者我自然是歡迎的,痛苦這東西說出去就會少一半呢……那麼,到底應該從哪裡說起呢?”
接下來,岩澤用一種非常平淡的,好像是在講述道聽途說來的街頭趣聞一樣的語氣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少女出生在一個不怎麼和諧的家庭,就像是街頭巷尾的老生常談一般,父親因為工作還有社會上的壓力,整日酗酒買醉,這樣一個廢柴理所當然換不來妻子的溫柔,夫妻之間的日常生活只有無休止的爭吵和家庭暴力,但偏偏又勉強維持著脆弱而矛盾重重的家庭關係,這種家庭環境之中,最受傷的自然是岩澤這個做女兒的。
如果事情不出意外,岩澤很可能就會像很多生活在這種家庭的少年少女一樣,麻木的維持著上學回家的兩點一線,原本很優秀或者不太優秀的成績一落千丈,對老師的訓導充耳不聞,看不到任何未來,在中學時碰巧接觸到社會上的小混混,就此學會抽菸喝酒燙頭,成為一個流連於小巷子與派出所暖氣片兒的問題少女,因為天生的清麗容貌又會過早地品嘗禁果,說不好還會變成讓三姑六婆議論不斷的少女單親媽媽,等到不負責任的父母前來指責自己時,又毅然而任性的離家出走,一個人帶著無辜的孩子踏上開往陌生遠方的列車,在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承受著街坊鄰居的猜疑,靠著一些收入微薄但卻非常辛苦的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也許會在孩子長大前就因積勞成疾而死,也許會培養出另一個混社會的小混混,也可能成為培養出高考窮狀元的模範母親,這就沒有人能說得清了,但可以確認,無論最後得到的是哪一個結局,曾經清麗的少女都必然會成為飽經滄桑的黃臉婆,撥弄琴弦的玉手也會布滿老繭。
殘酷,的確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生,不管你是用什麼樣的眼神,聖母也好鄙夷也罷來看待這種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在你享受優渥的生活條件和來自父母的疼愛時,也有無數同齡的少年少女在這種生活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