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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萬人的大武場,人山人海,嘈雜鼎沸,參賽選手和圍觀群眾混雜在一起,人擠人的都進不去。無數六扇門捕快滿頭大汗地維持秩序,人還不夠用,縱橫道自發地派了人來協助維持。開玩笑,他們可是要做生意的,這一團亂還做個蛋哦,攤位都被拱翻好幾個了。
站在台上的薛牧看著這恐怖的人潮,真心覺得壯觀無比,頗有一種沙場秋點兵的磅礴氣勢。以前動不動腦補十萬大軍,還真沒想過萬餘人就能造成這樣的場面,自己還是準備得不足了。
也無妨,都是經驗,以後只會越做越好。
夤夜坐在一邊吃果果,小臉上滿是看到了熱鬧景象的興奮勁兒,笑得咧咧的。與之相反的是薛清秋,神色嚴肅無比,放開神識閉目觀察天地,生怕哪裡出了岔子,影響到宗門戰略。
見她模樣,薛牧尷尬道:“經驗不足,還是考慮不周了,雖然留有選手區域,卻居然忘了劃分選手通道,真是……”
薛清秋睜開眼睛,柔聲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薛牧,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星月宗能成為這等盛會的組織者,笑傲於眾人之上,而不是躲在陰影里冷眼切齒想要搞破壞的那一個。”
薛牧笑道:“一家人幹嘛要說這些,讓星月宗強大,本就是我的訴求,我還嫌不夠呢。”
說是這麼說,可薛清秋看著他的眼神里卻越發歉然。誰都以為薛牧身處萬花叢中風流無雙,她卻很清楚自從夢嵐一去,薛牧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也知道薛牧出息不大,別人圖名圖利追求權欲追求力量,可薛牧實際上就圖點風流逸樂而已。而星月宗表面像是為薛牧量身定製的好宗門,實際根本無法滿足薛牧,反倒是需要他自製,以免把星月宗拖入早年那種烏煙瘴氣的雙修境地。
相比於他的付出和貢獻,星月宗給他的太少了。
可她也不知道怎麼給薛牧更多,自己能給的已經給了,至於讓他隨意在宗門裡選妃,那顯然是違背了健康的宗門發展方向,便是薛牧自己也不願見。那還能給他什麼呢?
南下……薛清秋心中浮現出岳小嬋的笑臉。
薛牧一直想要這個吧……她輕輕嘆了口氣。從來對這件事非常在意的她,這次明明眼見薛牧要南下了,卻始終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別惹小嬋。
也不需要提醒吧,薛牧這人一直心裡有秤的不是嗎?薛清秋暗自這麼告訴自己,卻連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別的事情有秤,色相之誘能自制,可小嬋似乎是讓薛牧動了真情的人啊……薛牧意圖南下,都不知道有幾分原因是由於小嬋在那。在情之一字上面,誰還能保有絕對的清醒?
更要命的是,薛牧也是小嬋的初戀……雙方都有情意,這才是天大的麻煩。
心中走神,薛清秋沒注意到場邊一陣混亂,薛牧驚訝地迎了過去,才讓她醒過神來。轉頭看去,薛清秋也有些吃驚。
靈州郡守張百齡,在幾名親衛護送之下,一路鑽進了他們的主席後台,又在薛牧接引下上了台。
無論心中多看輕朝廷官員,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太不給這名義上的靈州最高長官一點面子。薛清秋也拋開心底雜七雜八的念頭,起身淡淡道:“張郡守大駕光臨,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張百齡臉上絲毫看不出雙方暗中較勁的立場,笑得如沐春風:“靈州論武,乃是本郡近年來第一大事,薛城主做得很好。本官身為郡守,若不共襄盛舉也未免太瀆職了。”
薛牧也笑意盈盈,但語氣卻有些涼涼的:“有請郡守大人上座,天氣熱了,郡守大人喝點涼茶解解暑。”
薛清秋聽出了薛牧語氣中的防範之意,心中也明白薛牧在防範什麼。這老貨,別是想露個面就能摘桃子,讓人們以為這是他郡守舉辦的盛會吧?想得倒美。
這可是武林盛會,是六扇門直管,和你政務官沒有一文銅板的關係。如果你是自己人,那這事還可以找你匯報匯報,做成你的一個政績,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你分明是敵人,那就哪涼快哪呆去,要是腆著老臉要做開幕致辭什麼的,就別怪咱魔門妖人給你製造些中暑中風的突發狀況了。
卻見張百齡捋須微笑:“薛城主儘管去忙,本官也只是好奇此等盛會該是何般景象,看看就好。”
這話的意思倒是很明白了,他就來看看,絕不摻和。薛牧聽得有些納悶,你只是參與的話,真不怕傳到皇帝耳朵里當你倒向了星月宗?
轉頭看了看薛清秋,薛清秋一臉漠然,明顯也是猜不透這老貨什麼意思。要說政治人物的思維,就連薛牧也不專業,薛清秋就更不搭邊了,真心猜不透。
好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猜不透也不要緊,反正薛清秋盯著他也起不了什麼么蛾子。薛牧也懶得多想,把張百齡留給薛清秋去應付,自己跑去投入到了會場的疏理安排之中。
這個本應在一早就開始的比武大會,因為主辦方所有人的經驗都不足,微微混亂了一小段時間。好在沒鬧出大問題來,整頓有序之後,人們看著大會的場面,反倒感覺都很是新奇。
會場四周有牆,牆壁被分了許多區塊,上面各自畫著不同商鋪的標記,還有一些標語,諸如什麼“奇珍閣,聚八方之貨,供萬家需求”;“風波樓,喝最好的茶,聽最新的書”。不光是這神奇的GG模式沒人見過,單論這些標語本身就很有趣,讓人興致勃勃一條一條的看過去,跟看什麼新故事一樣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