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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畫像或立於檐下悵然遠望,或坐在花間輕撫琴弦,或坐在塘邊托腮微笑,各色各樣風姿各異,比人們看膩了的那張絕色譜畫像有趣多了,真不知道胭脂坊是哪裡弄來的。普通人可不管這麼多,尤其是夢嵐的粉絲,更是一擁而入搶購一空,誰還管胭脂坊做不做青樓?
有識之士卻心中暗驚不已,這星月宗似乎要轉變整個宗門產業結構,而且已經踏出了第一步!
星月宗的動作還不僅於此。炎陽歸宗大典還沒過去多久,許多人都還記憶猶新,星月宗再度宣布,在天下論武之前,由星月宗主持舉辦靈州論武,所有靈州宗門、家族、武館、散人,乃至於過客,都可以報名參賽。
六扇門公然發榜,縱橫道和星月宗妹子到處發傳單,在街頭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傳單在此世算不上首創,縱橫道的拍賣會就時常這麼幹,還會把單子寄到臨近州郡和京師去呢。但這麼多漂亮妹子街頭巷尾的發,真是星月宗獨有的優勢,讓路人都覺得賞心悅目,不想接傳單的都忍不住要接下來看一眼。
“這不是無極門的陳老爺子嗎?”妹子笑語盈盈:“五月初一的靈州論武,老爺子務必光臨哦,優勝者有焚影草,寒燁石,天級功法,鱗甲戰衣,以及鑄劍谷提供的頂級神兵獎勵哦……”
“啊……老朽先看看、先看看……”
“咦,這不是李少幫主嘛?傳單接著,不去的話其他的也別說了,絕交。”
“呃……我去、去還不行嗎……”
“這位公子好面生啊,外地來的俠士嗎?”
“嗯,前日剛從靖州遊歷到此……這靈州真是好風貌啊……”
“我們的靈州論武,也當是一場極好的歷練呢。若是優勝,不說獎品,起碼也是名震一方吐氣揚眉了不是嗎?”
“不錯,在下屆時必定前往!”
街上熱火朝天,郡守府里都快炸了。
張百齡憤怒地摔了個杯子:“薛牧有什麼資格舉辦靈州論武!”
座中一片沉默,有人低聲道:“擂台比試,以武會友,向來都是傳統習俗,無非內容擴大而已,非地方職能。只要別人認可權威,自然可以舉辦。”
張百齡怒道:“這話的意思,你想認?”
那人嘆了口氣:“這不是我們想不想認,而是六扇門認了。有六扇門協作,這就是正統,誰也無法質疑。”
張百齡沉默,良久才無奈道:“六扇門不知道犯了什麼蠢,難道不知這事的後果?”
眾人議論紛紛:
“恐怕另有什麼交換吧。”
“星月宗底蘊太厚,薛牧手中的牌太多了。要是鐵了心拿出讓人紅眼的獎品,就算六扇門不認,我覺得也多的是人願意參與,總能辦出個聲色來。六扇門的參與無非是個名目罷了。”
“如今的獎品已經很可觀了好不好,據說第一名優勝者能得到天級下品功法!這世上能有幾部天級功法,怕不是一步登天?”
“星月宗千年來滅門無數,秘境也下過不知凡幾,真不知搜颳了多少自己不合用的功法儲藏。莫說一部天級功法,怕是十部都拿得出來。再加上那些天材地寶……還有鑄劍谷的公然站隊……”
“外面發傳單的人說得也很有道理,就算不論獎品,這以武會友的歷練之效、名揚一方的誘惑力,也沒有幾人能忍得住的。平時沒事還要自己擺擂比武呢,何況這等盛會……”
張百齡越聽越不對了:“我說你們不是個個都想去吧?”
“那個……呵呵……”眾人都尷尬地笑笑,不好抬頭直視張百齡鐵青的臉,只是道:“我們自有天下論武,過幾天就出發了,誰參加它這靈州一地的?”
張百齡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感受到薛牧這一手的可怕。這些人不參與,是因為還有個天下論武在前面,這裡就顯得不是必須,若是下一屆把時間和天下論武岔開更多些呢?怕是連這些人都會忍不住了。
事實上這些人嘴上說不去,說不定回頭就去了也有可能,天級功法天材地寶的吸引力真不是說說而已,這些人即使都是八大宗門的附屬,手頭也沒有這種檔次的東西,可遇不可求的。
正如薛牧初臨京師第一眼看見的那樣,這世界擂台比武成風,本來就是一個習俗,別提還有各種好處了。連敵對方都忍不住想要參與,何況普羅大眾?
張百齡心中嘆息,知道這件事幾乎算是大勢已成,猶如山洪決堤,根本無力阻止。他很後悔,如果自己早些想到這個主意,早早和六扇門商議,說不定自己也能做的,可是終究是從沒想過。他畢竟是政務官,思維模式和江湖人還是有著較大的差異。
一時間他也開始質疑皇帝的決定。讓薛牧這樣的奇葩主持一城,真的是靠這裡所謂的泥潭能拖得住?他怎麼壓根看不出對薛牧有什麼泥潭可言呢?人家薛牧從來就不動用任何城主權力,郡守又能限制住他什麼東西?
別說靈州了,光說胭脂坊的改變,就知道人家薛牧著眼的根本不是靈州一地,他著眼的是更大的格局,是整個超級宗門的路線轉變!格局上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