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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嬋的目光終於從薛牧那兒收了回來,看著姬無憂道:“聽說天子是代天牧民。”
“不錯。”
“那欺天宗欺的是什麼?”
姬無憂啞然失笑:“星月宗一門忠烈,內可慰太后寂寞,外可正君王視聽,朕深感欣慰。”
岳小嬋很認真地點著頭:“我們這麼好,那給我叔叔封個公吧?”
內衛們都不忍直視地低著腦袋,深深被這兩人的臉皮折服。而姬無憂卻笑得如沐春風:“不知長信侯屬意寧國公,還是榮國公?”
岳小嬋眨巴眨巴眼睛,反應了好一陣子才想起這典故是什麼,那是薛牧筆下註定衰敗的賈府。岳小嬋發現姬無憂居然快成了個紅學家,對薛牧作品的研究比她岳小嬋還深,用典信口即來……
在一直在學習薛牧思維的岳小嬋看來,能感覺到其實姬無憂有些時候好像也在學薛牧似的,不僅僅是看個文的事情,看文對他而言可能只是研究薛牧的一種途徑。
從某種角度上看,他算不算薛牧的迷弟?
第六百三十六章 整改完畢第一章
姬無憂當然不可能給薛牧封公,與岳小嬋各懷機鋒地扯了這麼幾句,也不等岳小嬋回答,便笑著擺駕離去。至於御花園裡的場景,早就如過眼雲煙,一笑而過。
岳小嬋靠在樹邊看著姬無憂的背影,嘴角勾起了譏嘲的笑。
說什麼世間真魔,說什麼蓋世妖女?皇家諸子哪個不比她們的魔氣重,別說殺兄弒父又和淨天教勾搭在一起的姬無憂了,就算是頗有幾分豪俠氣的姬無行,豈不也是引動瘟疫,荼毒萬里?
而且同樣是這種面上讓你什麼都看不出來,心裡恨不得插你刀子,臉上卻是笑得如沐春風。
要說魔門,皇家才是真魔門吧。
薛牧來到她身邊,笑道:“挑撥無效?”
“無效。”岳小嬋撇嘴道:“我暗示欺天宗欺的是天子,必然暗有籌謀,姬無憂看似毫不在意。”
“不是毫不在意,是他心中早已有數的。就是普通人都知道欺天宗不可信,姬無憂這等人物怎麼可能真對虛淨毫無防範?”
“嗯。”岳小嬋看了看母親。劉婉兮也是第一次當著姬無憂的面和薛牧瞎來,此時玉面燦如朝霞,低胸的宮裝欺霜賽雪,熟透了的風情與誘惑撲面而來,就像一朵盛放的妖花,鮮艷撩人。與昨晚那種手足無措羞澀的模樣有著截然不同的風采。
岳小嬋看得嘖嘖稱奇:“女人經過滋潤真是這麼立竿見影的嗎?”
劉婉兮啐了一口:“胡說八道,哪來的滋潤?”
岳小嬋笑嘻嘻道:“那今晚滋潤?”
“……”劉婉兮哭笑不得,薛牧也無奈道:“總調戲你娘幹啥,我們又不是沒事做。”
岳小嬋便也轉移話題道:“我記得姬無憂那個陰險貨色曾經就想對娘不利,那時候是師父和我在……這些日子有異動嗎?”
“那次是他覺得嘯林離京,有機可乘。平日裡嘯林守護嚴實,他沒機會的。”劉婉兮笑道:“宮中內衛和供奉堂也絕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姬無憂能信賴的也就是影衛,其實影衛也……他倒在防我對他不利呢,要不然急吼吼的搞什麼禁衛?睡覺也是寸步不離甲級戰偶,都跟娶了戰偶似的……”
薛牧和岳小嬋都笑了。
劉婉兮又道:“禁衛權力被我插手很多,我和他都不能徹底掌控。但正因如此,只要有這麼一批人在,我和他也就越發要保持面上的和諧,否則傳出去太難看。所以你看他現在也會每日請安了……對於表面勢弱的他來說,這實際上就已經能起到保護他的作用了。”
“原來如此,這一點我之前也沒想過。”薛牧贊道:“婉兮現在也更懂行了。”
劉婉兮笑道:“而他另有一批重要力量,便是承天門祖廟的皇家守鼎長輩,這些人是最維護皇權的。之前姬青原是被我們有意隔絕了消息傳遞,而姬無憂當然可以借用這些人和鼎的力量,這才是他最穩的根基。只不過他可以用這力量對付任何人,也沒法用來對付我,因為我是他母后,皇家長輩站的是孝字,那是他們的根本利益。”
岳小嬋想了一陣,笑道:“真替他頭疼。”
“他會找到突破口的,我覺得他比他爹厲害。”薛牧道:“最初他強行登基那會兒,手頭有什麼?可被他左搞搞右搞搞,還真越來越走出了路子來,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易地而處的話,我肯定沒他這份功力。”
“誒,感覺你們互相還有點惺惺相惜?我覺得他好像也很佩服你,甚至好像……有些地方在學你。”
薛牧抬頭想了好一陣子,忽然笑道:“尊重對手才是尊重自己,如果總貶對手是弱雞,那我們折騰了這麼久還沒贏,那豈不是在笑自己?所以嘲笑某人織席販履的自己才是碌碌之輩,煮酒論英雄的那位才是真英雄。”
岳小嬋奇道:“這又是什麼典故?”
薛牧想了一想:“回頭試試這個能不能寫得出……背景太不搭了,可四大缺一,終究是個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