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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青眼波流轉,笑嘻嘻道:“那自稱小丫鬟的琴仙子,不給公子擦藥推拿?”
薛牧啞然失笑,所以說人都是有好惡的,而且起源往往很奇葩。卓青青別的事情成熟能幹,一到和夢嵐相關就一肚子不爽,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成因。這句話也是明顯在給夢嵐上眼藥,而且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眼藥。夢嵐此刻在後院呆著呢,多半不是練功就是練琴,他們從胭脂坊出來直到現在都沒見到夢嵐,談什麼擦藥推拿?
他笑著搖搖頭:“怕是沒有享受的福分了,我沒猜錯的話,濮翔蹲外面等著安四方離開呢,這時候該來了。”
話音未落,親衛妹子通報:“公子,炎陽宗濮翔真人求見。”
薛牧轉頭笑道:“青青你也站累了,坐著休息一會吧。”
卓青青微微一愣,眼波愈發柔和。
忽然讓她坐,不僅僅是表達關心或者平等相待的意思。而是薛牧知道她和來客是舊相識,她侍立身後的話,面子上難免會有些難堪。陪坐在側,這概念就不同了,是平等敘舊,無損顏面。
這薛牧真是挺暖心的,方方面面考慮得很是周到。能讓宗主那樣的人物陷入情劫,果然不是沒有緣由。她想了想,搖頭輕笑道:“不用了,卓青青是公子的親衛統領,沒有什麼不可告人。有朝一日,所有人都要羨慕這個位置。”
……
同屬胖子屬性,濮翔和安四方還是有著顯著的不同。
安四方胖雖胖,腐化歸腐化,還是頗有點當年猛士時那氣勢雄渾的模樣留存,能讓薛牧聯想起大肉球像坦克一樣的碾過去的感覺,想起很古老的一款街機遊戲雙截龍里的布諾夫。
這位濮翔則是胖乎乎笑眯眯,一副和氣生財的掌柜模樣,一步三搖的還擦著汗,市儈之氣濃得滿溢,你根本無法把這樣的人物和強者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是強者,他的修為沒比薛牧高哪兒去,大概都比不上夢嵐……
這修為弱氣又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誰看了都沒什麼警惕,大概就是很容易忽悠人借貸的原因?偏偏翻起臉來狠辣無比,連人家祖宅都不放過,也怪不得他能賺錢……
“濮翔見過薛總管,恭喜薛總管封官賜爵!”這貨一進門就笑嘻嘻地拱手作揖,抬眼看到卓青青立在薛牧身後,又補了一句:“更能有青青師姐如此美妾,真是艷福齊天。”
卓青青愣了愣,羞惱無比。
做個侍衛如果被看輕了,卓青青還能鄙視是對方沒有眼力,可誰想到這貨開口就把她默認成了姬妾?
就連薛牧也沒想到這貨腦子裡齷齪得如此與眾不同!或許在他心裡壓根就不存在女下屬這類的概念?
好歹是星月宗妖女,卓青青心中雖惱,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反而挨近了薛牧幾分,媚聲道:“我家公子人中龍鳳,做他姬妾是青青的福分。若是你濮翔啊……跪下來舔青青的腳,青青也嫌不夠格呢。”
濮翔竟也不惱,依然笑哈哈的:“那是那是。”
說著遞上那塊金錠,順便還多了兩塊,笑道:“哪能收卓師姐的錢,特來奉還。”
卓青青上前收了,理都沒理他一下。
薛牧搖頭笑道:“真人請坐,炎陽宗也是自家人,沒那麼多客氣。”
說是說自家人,好聽得很,可茶几上空空蕩蕩,卻連茶都沒奉一杯。濮翔挨著椅子坐了,心中有了底,這薛牧確實是偏向了猛虎門一方……只是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濮翔在打量薛牧,薛牧也在打量濮翔。
說真的他心裡對這胖子也有幾分佩服。
炎陽宗是當初星月宗的男弟子分裂,這是好聽的說法,仔細思量就知道,為什麼不是女弟子分裂?原因很簡單,一場內戰,男方輸了,傷亡慘重,被逼遠走。所謂的分裂其實說是被清洗更恰當,最終男的糾合了數百人,慘兮兮的成立了新宗,這自然是帶不走任何資源的,等同於白手起家。
而且這批人都不強,也就幾個還算過得去的。試想當初女長老雖然不少,可卻連最強的都還沒入道,然後薛清秋十五歲,帶著一隻十一歲的夤夜。就這樣都能把這群男的打跑,可想而知這幫傢伙有多廢。被清洗的主因其實就在這裡,常年的變質扭曲,讓宗門男子成天就是勾搭師姐妹,滿腦子下半身思維,自己修行拖後腿也就算了,往往還敗壞了女弟子的根基。宗門女性對此怨言已久,因為劉婉兮的事件點著了火,終於爆發出來。
就這樣一窮二白強者又少的一伙人,跑到魚龍混雜的靈州白手起家,濮翔這樣的人也就開始展現了炎陽宗急需的才能,可以說炎陽宗能站穩腳跟,就是此人之功。
眼見安家落戶了,宗主文皓起初還有點志氣,要和星月宗一較高低,帶著一幫長老開始研究逆轉星月功,創出了降階版本炎陽功,又挖掘出了天才苗子風烈陽,一個全新的男性宗門終於開始蒸蒸日上。可惜這幫貨也是倒霉,幾年後薛清秋突破洞虛,移師靈州駐紮。這回兩宗身處一個屋檐下,前仇舊怨湧上心頭,而且你們還逆改本宗核心功法,簡直大逆不道!剛剛有了起色的炎陽宗被薛清秋當成叛徒處理,提著星魄雲渺殺了個七進七出,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