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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葉孤影撇嘴道:“你那點一統六道的念頭歇歇吧,哪有那麼容易。就說我無痕道,能讓我個人死心塌地幫你就不錯了……”
薛牧似笑非笑道:“那你肯嗎?”
葉孤影哽了一下,不去理他,自顧低頭繼續看規則。
規則已經比較細了,考慮的方面很多,比如限制參賽者不得自帶裝備,主辦方會提供白板布衣鐵劍,以免裝備差異導致不平衡。賽場會有隨機隱蔽地點藏著金瘡藥回氣散等基礎藥物,雙方誰能先尋到,就會有一定優勢……等等。
整個賽場以須彌境鏡像模式打造,場外可以有許多觀眾旁觀,會有記者記錄戰況報導。
每支參賽隊伍需起一個隊名,隊員都要備案,備案人數可以超過六人,低於十人,根據不同對手情況自己安排哪六個上場。一家勢力派人參與了一個團隊就不許參與另一個,每個團隊允許邀請一名非靈州的外援。
實際也就是給正道各宗開個口子。
六扇門與星月宗共同派人做裁判,負責保護不出現傷殘死亡狀況。一旦發現有人作弊,例如瞞報壓低真實修為,或者偷帶違規道具的,各有處罰措施,嚴重的所屬勢力都永久禁賽。
葉孤影越看越有趣,很多細節越想越有意思,不知道薛牧是怎麼想出來的。
“你該不會哪裡看過這種比賽?”
“哪有,因為別的事情近期差不多了,也就有閒多考慮一些細節罷了。你看靈州城,鋪路和改造排水系統已經走上正軌,講武堂也在興建,而且還是原有的一些屋舍改建,效率應該很高,我只需要等這些事情出結果,這一次的靈州計劃就完成了。”
葉孤影嘆道:“總感覺你做事情很簡單。像什麼炒茶,本來我們以為也就那樣了,不知怎的又生生被你擴出新路子。”
“都是有計劃的,先行鋪設過,逐步完成便是順理成章。”薛牧道:“比如說去京師之前我們在建靈州大劇院,前兩天已經建好,想要剪彩首演就是隨時能做的事了。只是千雪她們新曲還沒排練完成,只得拖幾天。”
葉孤影撇嘴道:“人家要排練,你還拖著人家躲桌子底下……”
“咳咳,勞逸結合嘛,你們無痕道也提倡的不是?”
“我們無痕道提倡的可不是你這種荒淫無道!”
“那你這次回去怎麼放鬆的?說來我給參考參考。”
葉孤影愣了一愣。
沒怎麼放鬆……就看看他的書……想一想他。
有些時候……甚至會想著他的春宮,然後自己解決。
反正在自己的地盤,怎麼瞎來都沒人知道。
她再度偏過了腦袋不去看他,裝作隨意地道:“也沒什麼,就躲屋子裡睡覺。”
“哦。”薛牧也隨意道:“那睡覺吧,夜深了。”
這話挺熟悉的,在京師常聽。葉孤影一時有點恍惚,也“哦”了一聲,走到桌邊,就想坐下去休息。保護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坐在那兒潛匿著身形。
一隻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拉住她的胳膊。葉孤影一呆,便聽見薛牧低聲道:“錯了,今天不是保護任務……你是客人,要睡床的。”
葉孤影心中一咯噔,差點跳了起來:“你想幹嘛!”
薛牧很是平靜地回答:“今天你睡床,我保護你。”
葉孤影愣在那裡。
並不是羞憤,也沒有太大感動之意,反而覺得……好像很應該誒。
都是他高臥軟床,還經常啪啪啪,自己坐在一邊嘟囔,可憐巴巴。
該換一換嘛!
葉孤影也不客氣,邁開大步直奔他的床榻:“不許偷看!”
“唰”地一聲,整面重簾封住了空間,將床榻與外間隔得嚴嚴實實。原本點在桌上的燈光被重簾遮蔽,帷帳之內驟然一片漆黑。
葉孤影站在床邊,微微喘息著,感覺心跳得特別快。
明明慣於和他同室相處,此時還有個一簾之隔呢,比往常好多了……可為什麼這回心裡會這麼緊張?
慢慢靠在床頭,他的氣息淡淡縈繞身邊,葉孤影心跳越來越快,根本不知道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到底在轉些什麼念頭。
認真地感知了一下,知道薛牧確確實實靠在桌邊椅子上沒動,她略微心安幾分,低聲道:“薛牧……”
“嗯?”
“把那詩還是詞來著,補完整首給我吧。”
“你真要聽整首?”
“嗯,反正我們宗門就是這麼文藝怎麼了?”
“沒怎麼,我補完,你別把一些句子往歪里想。”
葉孤影道:“誰像你那麼猥瑣?”
外面沉默了一陣,終於傳來薛牧的低聲吟哦:“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葉孤影沉默。
真是好詞,聽著讓人沉醉,如臨其境。給自己的詞,終究沒比給夏侯荻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