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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去,鎮世鼎和自己在博物館裡看見的古董青銅鼎外觀很相似,青銅的色澤帶著歲月變遷的味道,古樸且滄桑。區別在於沒有什麼鏽跡也沒有什麼氧化的斑駁,如果丟在地球上,八成要被誰當成假古董對待,唯有那隱隱的流光,提醒你這是個寶物。
鼎身不算大,也就幾尺見方,四足鼎立,鼎口呈方形。鼎身上有奇異的花紋,並不規則,不知其意,可細細看去,卻似乎有無窮的啟示在心中飄蕩,想要捕捉,卻捉不分明。
有八名老僧繞鼎坐在八方,均是閉目枯坐,一動不動,看上去對有人來訪毫不知情,就連呼吸都聽不見,跟圓寂坐化了似的,但薛牧知道這些可不是死人,自己如有什麼輕舉妄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依約自己能摸。薛牧也不理他們,慢慢伸出右手,輕輕撫在鼎身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 原來是兄弟啊
薛牧知道出事的機率不會很高,畢竟自己這塊碎片實在太小,而且應該也不屬於這個鼎的,更大機率是皇室的那個。不同鼎接觸,按理很難引起太大的反應。
但他還是做好了很多壞打算。
比如說金風玉露一相逢啊,回家的味道啊,搞得鎮世鼎狂喜什麼的,天地變色風雲狂嘯。又比如說自己那一點點碎片被鼎身給吸走了之類的。又或者自己這邊人品爆發,把鎮世鼎的能量給吸光了?
無論有怎樣的結果,他都決定觸碰一下。不管哪一宗的鼎,守護都實在太謹慎,他怕自己接下來再也不會有接觸的機會了,哪年哪月才能揭開自己最渴求的真相?
右手花紋輕觸,鎮世鼎微微亮了一亮。薛牧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喜悅之意,仿佛靜止了的天道氣息歡快地跳躍起來,變得更加活潑且清晰。
元鍾“咦”了一聲,八名老僧也齊齊睜開眼睛。各自對視之後,神色都有些莫名。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鎮世鼎這種反應,但這反應怎麼看也不像壞事,這些長期和鎮世鼎相處的和尚,甚至有一種看著孤獨的孩子找到了夥伴的欣慰感油然而起。
沒錯,是夥伴,不是什麼整體。在旁人眼裡,薛牧和鎮世鼎還是比較分明的,各自一體,只是相處得比別人融洽。
元鍾忍不住道:“想不到薛總管與天道如此相合,若是早早習武,說不定才是最有合道之望的那個。”
老僧們也都點點頭,這確實是唯一的解釋。之所以大家沒見過這樣的狀況,那是因為沒見過這樣的天才。世間奇人異事多了,發生在薛牧這樣本就帶有一些傳奇色彩的人身上,沒有什麼不合理。
無論如何,確實能確認不是什麼壞事。老僧們也就安心地繼續閉目,此刻的天道法則比往常清晰了許多,趁機感悟才是道理。就連元鍾都沒放棄這個機會,直接盤膝而坐。
那麼薛牧的感受是什麼呢?
薛牧此刻挺蛋疼的,信息太多,可他大部分看不懂。
他的修行本來就不夠什麼天道體悟,就跟小學生看微積分差不多,講解得再清楚也等於沒看。更何況關鍵點不在這裡,在於他的思維和此世的“天道”真的不合拍,不是一個法則體系,理解起來就更難了些。
雖然表面上很多東西很接近,可細究起來,太多違和。
最簡單的例子,他用星羅陣用得很爽,可連這所謂陣法的原理都無法理解,更別提什麼犯了貪念就得被吸收靈魂的陣法了,根本莫名其妙。類似的還有很多,什麼好端端的人能大能小,什麼連個膜都捅不破,什麼一個戒指里能有幾立方,簡直媽賣批。平日裡他能冷靜接受著,當常識來對待,其實潛意識裡從來就格格不入。
這也是他總會恍惚覺得自己似醉似醒、疑幻疑真的原因。
鎮世鼎告訴了他很多東西,他大部分無法解析。他能體驗得最明顯的,是一種“久別重逢”“一家人終於齊齊整整”的喜悅情緒。
而且這種情緒是直接對著他的靈魂而來,不是對著手心的花紋。
換句話說,實際上花紋只是個表徵,那個碎片早就已經和他不分彼此,融在一起了。
在其他鼎身看來,他薛牧就是那個碎片。
所以他能抵抗靈魂侵襲,因為他的靈魂之中本就融著天道,誰的功法都在這片法則之下,又如何能破他?所謂的靈魂分離旁觀模式,其實不是什麼另一個靈魂在幫忙,而是他自己在照心罷了,只不過以前沒進入照心境界,不懂那是幹嘛而已。
也就是說還好他現在進入了照心境,才能懂這些,要是再早些來,連這都解析不了,白來一趟。
手心會發熱,也不是裡面藏了東西。其實也就跟普通人右手力量比左手大一樣,並不代表右手裡多了東西。只要他能好好鍛鍊自己的靈魂力量,也不存在哪裡發熱的問題。所以就連薛清秋那等修為也看不出他體內有什麼特異,因為本來就沒有啊……
這就說明了,當他再強下去,能夠看懂的就越多,能夠解析的就越多。別人要自己感悟天道,解析法則,他不需要的,天道自己會告訴他……瞧此刻鎮世鼎急得,就差沒拿小拳拳錘你了,哥們你怎麼呆呆的啊?是不是出去繞了一千年回來失憶了啊?
薛牧表示很抱歉……
第二個能解析的,是鎮世鼎的共性和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