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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提,從王府到這個寢宮的規格和陳設來看,姬無用的日子過得也不富裕。王府占地並不大,雖然也是雕樑畫棟,但沒有什麼金碧輝煌的氣息,寢宮也是如此,不算大,陳設相對他的身份來說甚至算得上樸實。
這就凸顯了姬無用的虛偽,做著一副簡樸的模樣以邀人心。背後掌控多家青樓的人,說自己很清廉簡樸,真是傻子才信哦。
四周站了幾個太監侍女,侍女容貌也一般。大概這就是姬無用輕易和合歡宗打成一片的原因?好色,又邀名,那除了嫖也沒啥辦法了……畢竟此世嫖娼合法。
有位麻衣老者坐在床邊正在號脈,眉頭緊皺。為薛牧引路的王府管事小心翼翼地道:“陳太醫,薛爵爺來了。”
陳太醫轉頭看了薛牧一眼,眼裡頗有些好奇之色:“據說雍王的毒……”
薛牧立刻打斷:“閒雜人等退下。”
那管事露出為難之色,陳太醫擺擺手:“退下吧。”
仿佛他的話語很是權威,管事鬆了口氣,招呼著四周的太監侍女離開了。陳太醫對著薛牧拱拱手:“藥王谷陳乾楨見過薛總管。”
薛牧還是湧起了一陣違和感,這太醫和爵爺的對話,忽然畫風就變成了江湖味兒。
如今他看過各類卷宗已經挺多了,這老者的身份他也明白——藥王谷之主,天下醫聖,別無分號。這是一位雖然實力不高但正魔兩道都沒人願意得罪的大神,地位崇高無比,怪不得他說話對於王府管事都如此權威,讓人退下就退下。
論爵,他是公爵來著,薛牧才要向他行禮才對……恐怕這也是薛牧所知的最牛“太醫”,當面懟皇帝都無所謂的那種。
“竟是醫聖在此,薛牧失禮了。”對於這種大神,薛牧也很是尊重的行了一禮:“先生何時來京?”
“今晨剛到。”陳乾楨上下打量著薛牧,眼裡的訝異更濃了:“薛總管這身奇毒……著實有趣。”
薛牧呵呵一笑,沒回答。
陳乾楨也知別人不會透露自己重要秘密,便說起正題:“雍王身受四種重創。一是貴宗主八荒星隕所傷,威能洞穿小腹,體內魔氣肆虐。二是另一位星月宗強者轟擊,這位強者留了手,否則一擊早已致命。三是藺無涯之劍,此劍僅是外傷,倒還算好些。如今這三種傷勢已經被老朽壓了下去,性命倒是無礙,只是這第四種萬毒入腦……”
說著搖頭道:“老朽懷疑,便是薛總管自己也未必能治。這世上根本配不出解這萬種雜毒的解藥,若以毒功吸取,或是玄功逼毒,怕是腦子也損壞了。”
薛牧攤手:“話都被先生說完了。”
陳乾楨面露怪異之色:“那薛總管此來何意?”
“做個樣子。”薛牧很誠實地道:“皇帝存有指望我來治兒子的心思,對於我的封爵之議就會過得更痛快些。既然封了爵,當然也要來走走……”
陳乾楨哭笑不得。
薛牧道:“先生要救這胖子?實話說,這廝不是好東西,治好了只會有更多人受罪。”
陳乾楨淡淡道:“老朽對救治一個庸王沒有興趣,但對這種奇毒很感興趣。”
薛牧笑道:“原來如此,先生是在等我。”
“對……薛總管之毒,若是刻意發散,隨時可讓百里化為死域。若是這種毒術流傳,怕是……”
“先生不會是來降妖除魔的吧?”薛牧嘆了口氣:“這世上,能讓百里寂滅的辦法太多了,多我一個不多。”
陳乾楨搖了搖頭:“老朽只怕薛總管之術常人皆可學,這才是關鍵。”
原來如此,其實和初見薛清秋的時候,那婆娘的想法差不多。都是認為這種毒人有可能大批量製造,區別在於陳乾楨覺得必須控制,而薛清秋當時是想搞一批毒人軍團……
想到初見薛清秋時她那看螻蟻的冷漠表情,對比如今,薛牧嘴角禁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說了一句和當時一模一樣的話:“我這種情況絕無僅有,絕對無法複製第二個。”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先生想要研究在下之毒,在下倒是願意配合。”
這話倒讓陳乾楨十分驚訝:“薛總管不怕獨門毒術被破解?”
薛牧很認真地道:“因為在下身上有些毒,將來或許會在此世自然出現,造成大面積死亡。先生若能提前破解,是蒼生之幸。薛牧在此世沒做過幾件好事,將來或許作孽更多,便算是積點德吧。”
陳乾楨動容,首次起身而禮:“薛總管心有大仁義,老朽此前頗有誤解,望總管見諒。”
薛牧微微一笑,手心一翻,一小團墨綠氣團浮現:“這是在下分離出的幾種……嗯,姑且叫流行性病毒,先生收了去吧。”
陳乾楨肅然取出一個玉瓶,將氣團收入瓶中。
兩人對視一笑,各自心情都頗為舒暢。陳乾楨笑道:“其實另有一事,老朽本想找薛總管的麻煩。”
“呃?”薛牧愕然:“我沒得罪過藥王谷吧。”
陳乾楨搖頭嘆氣:“老朽有一幼徒,不知怎的被夏侯荻選去做了什麼江山絕色譜第一期人選。劣徒素喜清淨,此後這狂蜂浪蝶麻煩無盡,豈非薛總管惹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