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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一道流光划過,直透蒼穹,薛牧轉頭看天,知道那是洞虛之戰有了結果。
……
基本不出意外,即使是薛清秋來了,都還是沒能留下潘寇之。
天香樓後院裡,薛牧坐在夤夜的床邊,將一片雲陽葉擱在她額頭,看著脈絡閃爍,點點星光沒入夤夜的額頭。
薛清秋站在身邊,輕聲道:“潘寇之跑了。我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把戰局拉到自己師弟們的陣勢里,讓師弟們的命擋了一剎,趁機飛遁。他拼著燃燒靈魂化為遁光,便是我也追不了,除非我也陪他自絕前途。”
薛牧站起身來,倚在窗邊看著遠方的夜色,良久才道:“洞虛難殺,早有所料,要是幾個人埋伏就能殺,洞虛也不值錢了。能重傷於他,還讓他失去提升的前景,已經足夠,不必遺憾。”
薛清秋道:“可看你似有憂心?是怕將來潘寇之報復?”
“影翼潛伏在沂州已久,他身為此世最強刺客,把握時機的能力首屈一指,我懷疑潘寇之說不定要在自家宗門外再遭一劫,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他運氣。”薛牧道:“我一點都不擔心潘寇之,即使是整個心意宗,死了七個入道,也是風雨飄搖,根本不足為患。”
“那你在憂慮什麼?”
薛牧嘆道:“這一場對局,其實對手並不高明,而我還是犯了很多錯誤。就連夤夜受傷,也得歸咎於我的安排欠妥,太過想當然。”
“所以你是自責?”
“嗯……而且這件事並沒有完全解開迷霧,藥王谷俘虜一問三不知,全是林靜芸和那個太監王公公對接,結果兩個都死了,朝廷的黑手隨之掩蓋。我總覺得不像姬青原乾的,若是他幹的,一來我們應該會得到消息,二來皇帝能動用的力量也絕對不止這麼點。這事不搞明白,總覺骨鯁在喉,因此有些憂慮。”
薛清秋輕撫他的面頰:“別太苛責自己,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若是沒有你,想想如今的無咎寺、如今的星月宗,該是怎樣?”
薛牧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想要鼎嗎?”
薛清秋微微一震,點了點頭。
薛牧笑了笑:“心意宗那個鼎,如今恐怕有人開始盯了,我們也該謀劃一手,可別讓人撿了便宜去。”
薛清秋道:“該怎麼做?”
“先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心意宗再衰敗也不是能輕易揉捏的。別人要啃這塊硬骨頭,先讓他們啃著,我們積蓄實力,看準機會。”薛牧問道:“你合道情況如何?”
薛清秋搖搖頭:“只隔一層,尚缺契機。”
薛牧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要不要雙修一下看看?”
薛清秋橫了他一眼:“真當你是天道之子了?你進……進哪個洞,給的天道之悟還不是一樣的?我早已經消化完畢了。便是正式雙修,也只能壯大修行,破不了那一層合道之需的。”
薛牧攬上她的腰,輕嗅著她的發香:“便是不為雙修,我也想要你了啊,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縈魂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你啊……”薛清秋一點都不扭捏,笑道:“我現在不肯給你元陰,是為你著想。你以為你是我的補藥?我才是你的補藥懂不懂!基礎不牢就亂吃,才叫暴殄天物,太過可惜。你若是一定要,那就拿去唄,哪裡沒被你弄過,還真當我藏著不給嘛?”
“是是是,你是天物。”薛牧低頭吻了上去,薛清秋閉目相就。
兩人都有些動情,畢竟一段時間不見了,又是剛剛經歷過這樣的生死局,如今大事抵定,心情放鬆了許多,都想做點什麼事兒慶祝一下。
不過兩人也都是理智之輩,親吻片刻,薛清秋就離開他的懷抱,低聲道:“你被夤夜撞得內傷也不輕,還是好生將養一兩天再說,別太放縱。便是有雙修功法,固本培元也不能輕忽。”
薛牧有點幽怨:“可你不能長留啊。”
薛清秋確實不能長留,首先靈州現在蓬勃發展中,暗中牙癢的人可不少。缺了她這樣的核武坐鎮,很容易被人一朝破壞到解放前。夤夜既然出來了,她就得坐鎮。
其次她現在是處於和藺無涯極度默契的“軍備競賽”階段,藺無涯想要殺她合道,她也希望通過和藺無涯之戰合道。這種默契之下,實是每浪費一天都吃虧,否則當初為什麼她不親自陪薛牧出來?這就是主因。
要不是擔心潘寇之肆虐無人能敵,薛牧也不會通過星羅陣萬里迢迢的把她喊來幫手。
事實上薛牧原先就沒讓她來,只是讓她喊秦無夜來,有人能擋潘寇之就行了。可聽說薛牧面對的是洞虛之敵,薛清秋哪裡坐得住?加上有機會滅殺洞虛之敵的可能性,她還是親自來了。
“此地大勢已定,我最好還是先回去。”薛清秋伏在薛牧胸口,喃喃道:“你這次沒撩撥嬋兒,我很高興……其他什麼的,隨便你……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恨不得摘給你,何必擔心我離開了會無人伺候?”
薛牧輕吻她的額頭:“你豈不已經是天上的月亮,落在我的心裡。”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出現過這麼肉麻的情話,別說薛清秋聽得人都軟成了棉花,就連睡夢中的夤夜似乎都抽搐了一下,細看去又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