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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劍璃此刻真是慶幸之前悟道,她知道薛牧心有所疑,若是自己還是抱著將來遺忘的想法,這會兒怎麼回答、如何面對?此時她卻坦蕩,認真道:“慕劍璃一劍既出,便不復回。心既屬君,別無他念。”
薛牧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堅定且純粹。
說真的,不能怪薛牧之前看不穿她心思,便是至今都還如墜夢中,不敢置信。
慕劍璃是正道劍俠,脾性清冷孤高,江湖上人人尊崇,既不是秦無夜那樣的妖女,也不是夢嵐自認妾侍的地位。她的男女觀念按理是相對保守的,並肩攜手仗劍江湖舉案齊眉的那種才對,怎麼會明知道他薛牧身邊眾香環繞的狀況,還一頭栽進來,栽得這麼堅決?
慕劍璃輕聲嘆息,她知道薛牧有困惑。換了別人也一樣的,口頭說得這麼深情,卻身子冷淡,換了誰也會覺得你有點不對吧?她沒有怪薛牧多心,神情卻越發堅定:“薛牧,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薛牧搖搖頭,誠懇道:“我怎麼可能不信你?不用多想,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也很累了。”
慕劍璃輕輕“嗯”了一聲。
好像是說開了,兩人卻相顧無言,各自又開始有些尷尬。
柔情蜜意的表白後“回去休息”,怎麼想都尷尬啊好不好……
薛牧再度嘆氣,心中卻忽然閃過藺無涯的身影。這位大叔,按照貴宗這修行推理,你大概不會硬?那你和我爭個毛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見王
靈州,胭脂坊。
薛清秋站在寢室窗邊,抬頭望月。
剛才玄州分舵用星羅陣發來了急報,講述了萬年縣的劫道事件始末,以及薛牧在其中的作為。星羅陣能量受限,難得開啟一次,可事關薛牧就是重中之重,薛牧南行幾乎每過一州,過路的情況都會在當天傳達薛清秋耳朵里。
玄州分舵那邊匯報完,還期期艾艾地補了一句:“慕劍璃似對總管有意。”
別人以為薛清秋可能會吃醋,沒人知道她聽了這個情況後神色卻是古怪無比。
“是該忘於情,還是極於情?藺無涯,或許你徒弟會比你先證明,什麼才是真正的劍。你想要靠殺我來斬情合道,真以為我就原地踏步?”薛清秋喃喃自語著,繼而雙眸微閃,仿佛有萬千星光從蒼穹直透而下,與她交相輝映,星月閃爍間,天地盡失顏色。
她距離合道,也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世上沒有神,合道便是神。此世最頂尖的兩個人,都在這一步上觸到了最後的一張紙,只缺一個契機。或許是頓悟,或許是……殺戮。
一道星光沒入遠處的夜色,夜色里傳來一聲悶哼:“我沒惡意。”
薛清秋看著月亮悠然道:“有事就進來談,鬼鬼祟祟在外面,被本座失手殺了可別哭鼻子。”
人影閃過,秦無夜出現在房中,帶著點氣急敗壞的表情:“我都沒踏入你胭脂坊!至於嗎!”
“但你在窺測本座。”薛清秋轉過頭來,冷冷道:“秦無夜,莫以為突破洞虛就真與本座並駕齊驅,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秦無夜心中有些驚悸,她真正感到自己和薛清秋有極大的差距,若是薛清秋此刻要殺人,她還真沒自信跑得回去。但此刻後悔入虎口也沒意義了,心念電轉,卻又媚笑盈盈:“但在有些路上,我可走得比你遠。”
“嗯?”
“我和薛牧什麼花樣都玩過了喲,你還沒有吧。”
“……”薛清秋終於露出一絲愕然之色。這件事還沒人跟她匯報的說……
本來以為是一場星月合歡這頂級魔宗的對手之間的交流,被這麼一搞忽然變成了某人的後院交流了麼……
秦無夜又故意刺激道:“和薛牧雙修,補益真大,要是夜夜合歡,說不定我過些時日就趕上你了。”
薛清秋的愕然之色消失了,淡淡道:“問道是靠感悟追尋心中的道理,探索天地的本源,而不是靠賣弄風騷,床笫採補。秦無夜,我倒是發現你有個用處。”
這回秦無夜有些愕然:“什麼?”
“或許你可以指點指點慕劍璃怎麼開竅,我沒猜錯的話,這會兒薛牧正在苦惱抱著一柄劍怎麼盡歡,這方面你似乎比我專業。”
“……”秦無夜有些懵了,她故意刺激當然是想看看薛清秋暴跳如雷的模樣,可這反應是什麼情況……
星月合歡兩宗領袖你看我我看你,半晌秦無夜才無奈道:“我確實可以破她問劍宗的那啥,就是一柄劍也能滴出水的……好了好了,這不該是你我的身份應該探討的話題。”
薛清秋露出一抹笑意:“我卻覺得這才是你我的正題,何時向姐姐奉茶?”
秦無夜咬牙,又笑吟吟道:“那你可小心了,指不定是你要向我奉茶呢。”
“呵……”薛清秋不去和她爭辯,反而道:“愛怎麼爭愛怎麼勾搭,隨你的便,我相信你秦無夜不蠢,自知分寸。”
秦無夜對薛清秋穩坐釣魚台的自信非常不爽,卻明知自己在薛牧心裡的地位跟她還真是沒得比。暗自咬牙切齒了一陣,面上還是笑吟吟的:“薛牧已與我立約合作,這事要薛宗主過一遍,給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