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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狗從首都一路而來,早已經過鮮血和屍體的洗禮,自然絲毫不懼。桓楚提著手中仍然滴著黑血的開山刀,衝著喪屍迎了上去。陳玟雯也不甘示弱,手按斷水,擺出一副居合斬的架勢,便尾隨桓楚向前。只有黑子經過長時間與喪屍的鬥爭,自知戰力不足,只得在一邊上竄下跳,嘴裡“汪汪”叫著為二人加油。
桓楚衝到當頭的喪屍身前,反手一刀朝下砍去。當“撲哧”一聲,本來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被聯防用手臂擋了下來,看來喪屍的戰鬥力和生前的身體素質或者說本能記憶仍然有一定關係。這聯防喪屍的反應速度,的確比普通喪屍要稍高出一籌。
喪屍逃過一劫,桓楚卻頓陷險境。第一刀沒能如願幹掉突前的喪屍,後面幾隻喪屍便迅速圍了上來。陳玟雯顯然也沒料到這麼一出,落後幾步的她甚至連腰間的斷水都沒抽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四隻聯防喪屍伸著長長的手臂抓向桓楚。
桓楚雖然力量值平平,可一路下來屢次死裡逃生的他,敏捷和智力自然不是蓋的。桓楚在喪屍堆里一眼就看準了突破的方向,朝著被自己砍斷一臂的喪屍身上撲了過去,將本就因失去了一隻手臂而顯得有些難以保持平衡的喪屍撲倒在地。
借著這一撲,也正好擺脫了其餘喪屍的抓撓。桓楚趴在喪屍身上,感受著喪屍猙獰的嘴中、腐爛的身軀里傳來的惡臭,第一次和喪屍如此親密接觸的他不禁感到陣陣反胃,一時間惡向膽邊生,也不起身,一個巴掌將喪屍張開的大嘴打向一邊,手中開山刀橫著一插,正好從喪屍歪著的嘴裡插了進去。
“噗通!”
喪屍就像吞槍自盡的人類一般,從嘴前到頸後給桓楚開了一個大洞,再也動彈不得。這時陳玟雯已經趕了上來,手中斷水揮舞,只一刀便將離自己最近的喪屍給分成了兩截,隨後一個轉身迎上了另一隻喪屍。
她這一刀當真是白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喪屍噴濺的黑血沒有一滴濺在自己昂貴的皮衣上。這時桓楚才從喪屍身上爬了起來,一臉血污的他和陳玟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許論起生存能力桓楚自認為絕不輸給女王,但他的架勢多是從遊戲中看到或者在實戰中自己總結得來,終是野路子,比不得女王正宗流派的技術,自然每次戰鬥時都顯得險象環生。
而他這次顯然被這些聯防喪屍嚇得不輕,這時脫離險境之後便覺得胸中一股怒火直衝而上,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低吼,也顧不上擦臉上身上的血跡,揮舞著開山刀沖向喪屍。
“咔嚓!”
“嗆啷!”
兩聲低響過後,僅剩的兩隻可憐的聯防喪屍便倒在了二人的屠刀之下。“咔嚓”這聲如屠夫剁骨頭的聲音自然是桓楚怒氣沖沖揮舞開山刀的聲音,而“嗆啷”這如龍泉夜鳴的聲音則是女王輕鬆一個拔刀殺掉身前聯防喪屍後的入鞘聲。
桓楚這時似乎仍然不解氣,狠狠幾腳踩在倒在地上的喪屍身上,才接過女王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身上沾上的血跡。萬幸的是,桓楚顯然沒有被怒氣沖壞頭腦,泄火也只是找上了死去的喪屍,還沒有瘋了般去招惹遠處沒有發現異狀的小群怪物。
見一向看似冷靜的桓楚發了火,陳玟雯也不勸他,只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此時黑子確認戰局已經結束,也跑過來繞著女王的腳邊轉圈,不時發出幾聲怪異的吠聲,似乎也在奚落桓楚。
桓楚見二人,哦不,一人一狗(怪只怪黑子的表情實在太擬人化了)都是怪異地看著自己,沒好氣地問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惱羞成怒啊?”
陳玟雯顯然不會介意桓楚這如同撒嬌般的吐槽,搖了搖頭,指向前方的公安局大廳。桓楚轉過頭去,卻見公安局大門外的鐵捲簾門被拉開了大概能容一人進出的口子,顯然是之前逃走的警官打開的。
說到警官,桓楚這才發現大院外已經重新陷入了安靜,沉悶的槍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看來那倒霉的警官已經犧牲了。桓楚知道現在的自己沒空關心別人,給陳玟雯打了個手勢,示意女王跟上。
女王見狀又對腳邊的黑子一笑,確認了腰間五四手槍的位置,便緊了緊身後準備用來裝槍彈的空背包,虛握著斷水,跟上桓楚一起進入了公安局。
兩人一狗進樓後,黑子渾身的毛髮便都直立了起來,嘴中不時發出低沉的吠叫,不斷朝二人示警。其實不用黑子的示警,二人的神經都已經完全緊繃起來。因為出現在二人眼前的場景,分明是恐怖片裡最常見的嚇人橋段。
公安局的一層大廳顯然曾在喪屍和警察間爆發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原本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全是血污,四處都是支離破碎的不知是喪屍還是人類身上掉落的零件,有隻剩半截的手掌,有破碎流出的腸子,還有整根斷下的小腿和濺到牆壁上的腦漿,在大廳里因接觸不良而不斷閃爍的日光燈照耀下顯得更加恐怖。
空氣中從這些殘破的器官和血跡中傳來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大廳里,濃烈得令人作嘔,甚至干擾了黑子作為軍犬的嗅覺,只能不斷吠叫令二人警惕,卻無法指出喪屍的所在。
但桓楚顯然沒將這一切放在心上,雖然仍稱得上警惕,卻看不出絲毫緊張,徑直走到服務台邊緣想去看旁邊的指示圖。他不緊張自然有他的道理。之前的警官雖然選擇的逃跑方式實在有些愚蠢,但卻為二人的行動提供了最大的便利。既然他能毫髮無傷,當然不一定是毫髮無傷,但總歸是一個人一把槍活著從這裡走出大門,就代表這個大廳里的喪屍不是被他殺掉,就是已經被他給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