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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殺一儆百,才能讓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徹底知道自己的處境。”
柳伯爵的喉頭傳出一聲異響,他必須承認史東所說的東西很有誘惑力。
徹底將家族內部的不安定分子清除,可是每個家主都夢寐以求的好事。
殺伐是最原始,也是最暴力的威懾方法。它同時還是一把極為鋒利的雙刃劍,在成功奪去別人性命時,還時刻威脅著持有者的生命。
“那麼,你是不答應我的提議了?陳晨可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只是,柳伯爵還是有些不甘心,他竭力的想要促成史東和本家的婚事。
“很抱歉……”
在一聲輕微的推門聲中,史東說出了讓走進屋子內的少女,停下腳步的話語。
“……我暫時,還無法答應這件事情。”
“砰。”
瓷器掉落地面的聲響,如重錘般敲打著史東的心臟。史東回過頭,安詳地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陳晨,微笑道:“這就是你想給我的驚喜嗎?”
失敗 (3)
“我恨你!”
不知道是愛還是恨的滋味,如剃鬚刀般在陳晨的靈魂上,留下了刻骨的烙印。直視著她的史東,靜靜地看著她,任由她哭泣著離開了書房而不去追趕。
在凌亂的腳步聲和哽咽的哭聲伴隨中,陳晨慢慢的消失在了史東的感知範圍中。書房內的空氣,隨著她的離開,漸漸凝聚成了一團可怖的雲煙。
“你不去追嗎?”
“我會在近日離開鐵城,去幽林考察。”
強忍著追出門的衝動,史東單手捂住包紮著厚厚紗布的腹部。鮮血從尚未收攏的傷口中滲出,瞬間便染紅了身上的外套。
“我知道了。請帶上這個,這是洛克達爾陛下賜予你的東西。”
柳伯爵將手中的那片樹葉,放在了書桌上。他多年的涵養鎮壓了近鄰爆發的怒氣,即使理智的那部分認為史東的抉擇並沒有什麼錯。但人,終究是感性的生物。
“我會安慰陳晨的,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兩清了。”
“是的。”
史東面無表情的拿起那片樹葉。儘管微弱,不過他依然在碧綠的柔嫩葉面中,察覺到了純正的自然之力。
“老爺,您今天是要在書房用餐嗎?”
推著餐車的管家,準時的來到了書房。他的臉色鐵青,看向史東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責怪。
“放在那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遵命。”
看上去沒有胃口的中年人,朝史東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這間書房了。
“那我先告辭了,柳伯爵。”
沒有等待任何的答覆,單手捂住傷口的史東便走出了書房。難以壓抑的激烈情緒,讓腹部的傷口越來越疼。只是史東的臉上,卻依然維持著虛假的平靜。
“砰!”
房門關閉的聲音,啟動了某個控制開關的按鈕。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響,在被史東拋到身後的書房內傳出。
冷汗,就這樣流下了他的額頭。
他僵硬著脖子看了眼手裡的樹葉,這枚樹葉的邊角,尚黏合著新鮮的鮮香粘液。
這股味道,在那個偽裝成管家的人形身上,也同樣存在!
深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冰冷,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的史東,帶著一種危險的味道,回到了臨時居住的別館。
午間的陽光照耀著安靜的別館,恐怖的寂靜使經過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的加快腳下的步伐。
“大人,您這是?”
“收拾東西,我們準備離開這了。”
別館中唯一活著的生物,除了洛塞,大概也只有被關在特製箱子中的那隻擬形蛛了。史東單手解開了外套,渾身冰涼的躺在藤椅上。
後事 (1)
今天的陽光,對於他來說,似乎特別的寒冷……
索倫和丁卯坐在花園中,他們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兩個人耷拉著眼角,失去光澤的長髮雜亂的披在各自的腦後。
精神上受到的創傷,讓他們一閉上眼睛,便會被噩夢所圍繞。無論多麼堅韌的意志與神經,也在這種持續的打擊下幾近崩潰。
“我,真是受夠了。”
索倫微閉著眼睛,太陽的光芒讓他昏昏欲睡。可一想起盤踞在腦海中的夢魘,模糊的神智立刻變的無比清晰。
“真羨慕那些不需要睡覺的怪物……”
丁卯懶散的靠在立柱上,臉上顯露出了十分明顯的倦意。
雖然她身為神將,所受到的精神創傷遠比索倫輕的多。可與經過翡翠夢境試煉的自然使徒相比,丁卯的意志力就如薄紙般脆弱。
“沒想到那個傢伙的戾氣那麼濃厚,連自然之力也無法徹底壓制。”在遭受到梅爾莉心靈衝擊後的第二天,索倫便解讀出了構成如此犀利攻擊的源頭。
與一般夢魘使用的心靈衝擊不同,梅爾莉對現世的思念和某種神力的干涉,使她觸摸到了世界的本質。
也就是說,光憑藉著那種能模擬出與現世相同世界的異能,梅爾莉便脫離了凡物的範疇,達到了“毀滅”的境界。
能戰勝“毀滅”的,只有“榮光”。索倫不知道史東是靠什麼逼得梅爾莉動用了自我獻祭這樣的禁技,不過從那散發著陰森氣息的[諸世的毀滅者]上,聰明的赫蘿逖珂使徒還是猜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