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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笑了笑,繼續說道。
“再說,楊義臣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平原,並且,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這般弱小,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
竇建德咳了兩聲,表示有話要說,凌敬向他行了個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軍聽清楚軍師大人的話沒有?”
不待眾人回答,他繼續說道。
“軍師大人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們必須放棄平原,並且,要儘快,現在,官兵留在平原的糧食和輜重我們要儘量搬走,運回饒陽,明天一天大家都要忙活這件事,後天一早,一定要離開,如果,糧草和輜重不能全部搬走,也不要留給官兵,把搬不走的東西全部分給平原的百姓,要他們念我們的好,下次再來,也不至於拼死抵抗了!”
“是!”
竇建德如此一說,事情也就定了下來,沒有改變的餘地,於是,眾人齊聲應道。
“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沒有決定下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大家一起望向了竇建德,他瞧了一眼凌敬,凌敬站了出來。
“要是我們帶著大量的物資行軍,我軍的行軍速度一定不會很快,路上,會花不少的時間,但是,楊義臣的軍隊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他占據我們丟棄的平原之後,肯定會尾隨而來,最終,會在某個地方趕上我們,所以......”
凌敬頓了頓,視線在高暢他們臉上緩緩掃過,然後說道。
“我們必須留一營的軍隊駐守在平原,牽制住楊義臣的大軍。”
聽了凌敬如此一說,劉雅和曹燦的臉色明顯變了,唯有王伏寶和高暢神色不變,兩人雖然都顯得很沉穩,原因卻各不相同。王伏寶相信這個留守的人不會是自己,不講他和竇建德的交情,只是他率領的虎威營是竇建德麾下最有戰鬥力的隊伍這一點,竇建德就不會把自己留在平原送死,高暢之所以顯得沉穩,只是因為他的神色一向如此,很有點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意思。
“三天時間,我們需要他在平原堅守三天。”
相比起另外三位,劉雅的臉色難看得多,怎麼看,他也覺得留守的人會是自己,高暢才立有大功,並且掌握了軍法司,竇建德不會再叫他冒險;王伏寶是竇建德的嫡系,他不會丟下他不管;曹燦不用說了,是竇建德親戚,他更不會輕易犧牲。
這樣看來,只有自己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傢伙會被留下來斷後了。
劉雅在心裡暗自冷笑,立刻,有了決斷,如果竇建德真把他留下來,那麼就不要怪他無情了,堅守三天,我呸!
如果能夠投誠官兵,他就投誠,不能投誠,他就拉起隊伍回山里重新當盜賊。
“你們誰願意接受這個艱巨的任務?”
竇建德的視線在他們四個人臉上慢慢划過,半晌,沒有人說話。
竇建德的目光在劉雅臉上停頓了片刻,劉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不過,很快竇建德就移開了目光,最後,停在高暢那裡。
高暢明白竇建德的意思,他站起身,走了出來,單膝跪地。
“卑職不才,願意領命!”
既然,無法推脫,倒不如光棍一點,自家主動接受命令好一點。
之所以選高暢,竇建德有諸多考慮,曹燦是第一個被剔除的對象,讓他在平原,不要說守三天,恐怕三個時辰都守不住,王伏寶雖然有能力,但是,把虎威營在這裡消耗未免太划不來了,至於劉雅,他率領的部隊,能夠堅守三天嗎?他深表懷疑。
最後,只能是高暢了,這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高暢的能力雖然沒有問題,不過,他的忠心呢?竇建德也不敢把所有的東西都寄托在高暢的忠心上,如果平原有變,他事先準備好了一條退路。
不過,他相信高暢能夠在平原堅守三天,那條退路也許有些多餘。
第七十五章 漸露端倪
高暢回到自家宅院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三刻(北京時間晚上八點)。
他臉上的神色非常正常,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一點也不像才接下一個足以讓他喪命的任務的樣子,在平原堅守三天,抵擋楊義臣的大軍,雖然,不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那一仗打下來,他積攢的這點家底恐怕會被打個精光吧?
在外人看來,他應該憤怒,應該抱怨,怎麼也不應該像現在,當沒事發生一樣。
這世界上,不乏聰明人,但是,真正能成功,能走到最後的人卻不多,他們和那些失敗者比起來,或許條件不占優,然而,做為成功者,他們有一點和那些失敗者不同,那就是他們從不拘泥於一個角度去看問題,他們往往能跳出他們所在的那個***,有著更加開闊的視野,能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地方,同時,他們也會擁有更為新奇的想法,想到常人無法想到的地方。
經歷過無數次轉生的高暢,在他身上,絕不缺少這些成功者的氣質。
所以,對劉雅等人來說的這個送死的任務,在高暢眼中,並不能算什麼,幾乎在站出去接受任務的同時,他就有了大致的方略來解決這個問題。
高暢走進後院,以楊黑仔,薛仁貴為首的童僕們正在院子中練習劍術,幾個親兵在手把手地教他們,這些童僕,日後會有大用,高暢把他們留在身邊,一方面是培養他們的忠誠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手把手的教導他們,在高暢收養的那些孤兒當中,他們的資質最為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