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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高暢在樂壽城外築壇稱王的慶典上,魏大也隨著家主曹旦目睹過當時的情況,對方的確有偷天換日之能啊!
若那人真是天上的神靈轉世,今天自己等人所做的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無論成功與失敗,自己等人死後或許都會下到阿鼻地獄吧?
只是,隨著自己行動的這幾百人,他們的命和自己一樣,都已經不屬於自己,只屬於曹家所有了,沒有曹家,自己這些人和他們的親眷早就在亂世中丟掉了性命,何況。自己等人。上溯三代都是曹家的奴僕,不能對其不忠啊!
曹大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將心中地患得患失以及忐忑不安放了下來。他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橫刀,仔細地瞧著腳面,慢慢向前行著。
整個地道內,除了腳步聲,就只有人們粗重地喘息聲。
地道新修不久。加固的工作還未完成,故而,一路走來,大家都分外小心,特別是最前方帶路的曹大尤其謹慎,地道兩側地牆壁並未全都有木板加固,腳步聲稍重一點,甚至有泥土簌簌掉落的聲音。地面上偶爾也可以遇見石塊和大的泥土,使得大傢伙只能小心翼翼地避開,唯恐發出大的聲響,讓這新開闢不久的地道崩塌下來。
前幾日。曹大在曹元暢的吩咐下,秘密將城外莊園地五百死士分批運進城來。隱藏在曹家的一處府邸內,那所府邸原本的主人是樂壽當地的一個豪族,竇建德率軍入城時,那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一處空房子,被竇建德作為戰利品賞賜給了曹旦,高暢取代竇建德之位後,也並未將他收回,仍由曹家使用。
那處宅院和金城宮之間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不過,要從那裡到金城宮,卻必須經過一道坊門,然後再拐上城中大道,這樣,彼此之間的距離就顯得頗為遙遠了!
幸好,由於身處亂世,各地地大族在自家的院子裡多半都準備了逃生之路,這家人也不例外,在院子的地下,他們修建有一所密室,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竇建德入城時,這個密室並未派上用場,後來,被曹家人發現,在此基礎上,他們將那個密室擴大,使其可以容納數百人,當時,也只是未雨綢繆而已!
後來,曹旦和曹元暢與宇文世家交好,密謀反對高暢的政權,曹家人就開始修築起地道來,想修建一條地道從這裡秘密通往金城宮腳下。
樂壽地處華北平原,泥土乾燥,故而,修建一條地道並不費力,至於從地上挖出地泥土,則被其填入內院的花園之中,並不顯目就被他們處理掉了。
金城宮作為當地某家大族地宅院時,和樂壽當地的那些豪族的宅院是相鄰的,它們都在一個坊市內,當竇建德決定以此為基礎修建宮殿時,就特地將金城宮與其他豪族隔離開來,雖然,並不曾修築高牆來將此隔離,卻也圍繞著金城宮留下了緩衝帶,所謂緩衝帶,只是數十丈寬的空地,每個人若想逼近金城宮,他們的身影在空地上都會一覽無遺。
所以,曹家人才修建了這條地道,要想無聲無息地靠近金城宮,也只能通過地道,若是明目張胆地派人去強攻,在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的情況下,這五百人只能是送死,畢竟,宮中的那一百侍衛個個武藝高強,只要他們有防備,再藉助金城宮高大的宮牆,區區五百人是沒有辦法將其攻下的。
有了地道就不同了,地道在金城宮的入口開在東北角的一個院子內,那裡是宮中的御膳堂,雜物房所在,防守並不嚴密,來往的都是一些下人僮僕。
曹大等人選擇的進入時機也好,正是臨近午時之際,是那些當班侍衛換班用膳的時候,宮中的警戒最為鬆散,他們出其不意地進入到宮中,有了繡娘繪製的地圖,知曉了侍衛們的位置,猛地發起攻擊,何愁大事不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曹大的心中總是有些忐忑,或許是太緊張了吧?
他決定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由於金城宮和曹家宅院的直線距離並不長,所以那條地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地道的上方出頭處在一個柴房內,那地方一般人甚少會去,故而分外的隱秘。
負責修建這條地道的是一個老盜墓賊,因此地道的路線沒有絲毫偏差,出口正好修建
內,被一些柴火壓著,地道內也用了不少木樁支撐著去,先要將木樁移開,然後,才能將蓋在出口的木板取下,之後用錘輕輕一敲,將上方那薄薄的一層泥土敲掉,這才能露出出口來。
仔細聆聽了片刻,上面並無半點聲息,曹大忙揮手。示意手下動手。
他站在一旁。打著火把,緊張地注視著手下的行動。
木樁被移開了,木板取下。有人用長槊的另一端向上捅去,將上方地泥層破了一個大洞,頓時,泥土從上面簌簌而下,地道內灰塵滾滾,曹大等人忙憑著呼吸。手掩其口,忍住不發出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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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灰塵才散盡。
一絲光亮從柴火地縫隙透射下來,落在曹大臉上,他一臉的斑駁。
“大哥!我先上去!”
曹忠是曹大的副手,他和曹大一樣,家中上溯三代都是曹家地家奴,屬於那種能夠放心的人。先上去的人分外危險,若是被人發覺就不得了啦,故而這人必須膽大心細,武藝高強。曹大遠準備自己先上去探探風色,不過。既然曹忠自動請纓,他也不好拒之門外,只好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