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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淵將從晉陽宮那裡奪來的綢緞兩萬段以及大量金銀和晉陽宮的數百宮女裝上了車隊,北上送給始畢可汗,在此之前,則快馬讓使者奉上自己的書信,向始畢正式稱臣。
六月一日,留守河東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會合了李家女婿柴紹來到了晉陽,在河東還沒有來得及走脫的其他李家的家人,比如李淵的小妾,以及小妾生的兒子則被官府抓住,砍掉了腦袋,與此同時,李淵在晉陽正式起兵。
李淵打的旗號是廢除楊廣的皇帝之位,尊奉長安的楊為皇帝,打的旗號是弔民伐罪,不過,天下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掩耳盜鈴的把戲而已!
六月中,李世民率軍攻下西河,斬郡丞高德儒,然後回師晉陽。
這時,始畢的回信也到了晉陽,同意了李淵的要求,接收了李淵的禮物,並且送了一千戰馬給李淵,派了數百名精騎打著突厥人的狼頭大旗隨李淵西征。
六月十四,李淵正式築壇,向天祭祀,自稱大隋國大將軍,分封百官。
七月四日,就在竇建德擊潰薛世雄,然後被蒙勇襲擊致死,高暢竊得竇建德的權位之時,李淵在晉陽起兵了。
他任命李元吉為太原留守,率領中三軍一萬多人為鎮守晉陽,自己則率領數萬大軍出晉陽,進駐武德南,開始了征戰天下的大業。
第七十九章 李靖的初登場
三年,七月十一日。
信都郡,衡水地界。
一陣秋雨過後,天空清澈無比,翠綠欲滴,張目望去,瞧不見絲毫的雲彩,天穹下的大地,碧綠的原野像一張漂亮的毯子向遠方鋪去。
雨後的漳水略顯渾濁,它像一條黃帶子鑲嵌在原野上,向南滾滾奔流。
十幾匹戰馬在原野上疾馳,前面是單獨一騎,後面緊跟著十來匹戰馬,看這態勢,乃是一前一後的追逐。
前面奔馳的那一騎乃是一匹大青馬,馬上騎士身著白衫,非常簡單的平民裝束,除了他手中的那柄橫刀之外,身無寸鐵。
後面那十來個騎士身披甲冑,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沙場老手,他們一邊打馬飛奔,一邊發出呼喝之聲,奔在前面的那兩人騎在馬上,不斷用短弓向前方發射箭矢,想要將前方那個白衣人射下馬來。
雙方的間距不過五十步左右,正在馬弓的射程範圍內。
前方那個白衣人身手甚為了得,馬術極其精良,他雖然沒有回過頭來,卻像背後長著眼睛一般,在馬上做著各種各樣的姿勢,時而站立在馬背之上,時而來個蹬里藏身,避開了身後的箭矢,若是那些箭矢朝馬射來,則被他用橫刀劈掉。
白衣人四十來歲,不過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下頜幾縷短須。面孔方方正正,兩道漆黑如墨地濃眉,眉下乃一雙深邃異常的雙眼,平時眼神平和中正,發怒之時,則目光炯炯,猶如天外閃電,令人不敢直視。
此人身材高大。容貌雄偉秀麗,神采不凡,就算身著平民服飾,卻也讓人不敢小看。
大概奔馳了十幾里地了?看情況,那些人應該已經走遠了,既然如此。當可一戰!
白衣人心中默默想著,漸漸將馬速放了下來,調整身下戰馬的體力,後面十來騎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後面那些騎士以為那人馬疲身累,所以無法再逃,他們齊聲高笑,不斷向那人大聲喝斥,言語粗魯不堪。
這個白衣人是從晉陽而來的,越太行山,入趙郡。然後準備經信都郡,南下清河。過黃河,經山東到東海。最後前往江都。
然而,進入信都衡水地界之後,他的行程受到了阻礙。
一支軍隊從冀縣出發,往北而去,沿途,凡是瞧見那支軍隊的蹤跡的,無論是行人還是當地地居民,紛紛被士卒們控制了起來。其中,也不乏揮刀殺害行商。搶奪他們財物的行為。
那個白衣人出太行之後,與一批趙郡商人同路,前往清河郡,清河郡在高暢的治理下,和平原郡一樣,行商向官府繳納的賦稅並不多,而且,在清河境內的城池,並不允許收取過路費,實在是行商的好去處,所以,清河附近幾郡地商人都紛紛往清河,平原兩地而去。
然而,清河郡的城池雖然不收過路費,不代表其他的郡的城池就不收了,特別是在信都落入竇建德之手後,為了隔絕清河的商路,為了貼補軍用,更是苛捐雜稅如牛羊之毛,不過,竇建德的軍隊還無法控制整個信都郡,只要小心一些,這些行商還是可以躲過當地駐軍的盤剝,前往清河。
這些趙郡商人也是抱著那樣的想法往清河而去的,他們已經完成了好幾筆交易,賺了不少的錢,吃了許多甜頭,自然不怕冒這個險。
然而,這次他們終於撞到鐵板了,不曉得為什麼,信都郡地竇建德軍大量調動了起來,完全隔絕了前往清河郡的商路,且行商們一旦被竇建德地軍隊撞上,輕則沒收財物,人員被羈押,重者不但丟失了財物,連人也被殺害了。
那個白衣人從晉陽進入趙郡時,非常狼狽,身上沒有分文,與這支行商相遇之後,為首的趙姓商人認為他儀表不凡,乃是非常之人,故而資助了他不少盤纏,並且讓他隨商隊同行,算得上對他有大恩。
白衣人乃是恩怨分明地大丈夫,見情況不對,自然挺身而出,在為首那個趙姓商人的支持下,率領著這支商隊穿越了竇建德軍的層層封鎖,眼看就要逃脫竇建德軍的警戒線的時候,卻功敗垂成,遇上了一股竇軍的巡邏小隊,為了引開敵軍,白衣人於是主動出擊,殺傷了幾個竇軍士卒,引得那個巡邏小隊朝他追來,給商隊留出了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