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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的應對辦法。
不這樣做,就算撒開雙腿往山坡下逃跑,也會輕易被騎兵追上,那時不過是將後背交給了敵人。任其斬殺而已。
竇建德地這些貼身親衛們都是戰場上的老手,自然知道在何種情況下該做何種選擇,雖然,就算這樣做,恐怕也逃脫不了凶多吉少的結局。
然而,情況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惡劣。
從小樹林旁急沖而來的敵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從山坡的兩側。又各有一隊敵人的騎兵急沖而來,形成了三面包抄的架勢,只給他們留下了山坡下地那片河灘的出路,只是,那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出路,以兩條腿和四條腿賽跑。恐怕還沒有跑到河灘上,就會被敵人追上了。
沒有辦法了,只能殊死一搏!
親衛們散了開來,各自為戰,只有竇抗和幾個親衛拿出了弓箭,張弓搭箭,用箭矢來阻止敵人的靠近,其他的親衛們根本來不及掏出弓箭,那些騎兵就圍了上來。
為什麼會有這麼一股敵人的騎兵出現在這裡呢?其中,必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竇抗一邊尋思。一邊拉開弓弦,將箭矢瞄準了三十步開外地一個騎兵。那人身上穿著華麗的盔甲,一看就是領頭的將軍。只要將此人射死,失去了將領的敵軍或許會亂上一陣吧?那時,本方也許不會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剛才,竇抗仔細觀察了一下,突然出現的這支騎兵最多不過兩百人,本方的武士也有一百多人,並不是沒有一搏之力,
對方是騎兵。又加上是突然出現,沒有給本方集結列隊的機會。這是對方的優勢;然而,本方的一百多名親衛個個身手了得,不能等同一般的士兵,所以,就算是以步對騎,就算處在如此不利地情況下,只要度過起初這最困難的時刻,也不是沒有勝機。
只要能將對方領頭地將軍射殺,就能獲得扭轉戰局的機會,竇抗是這樣認為地。
他對自己的射術非常有信心,就算是在十幾萬的竇建德大軍之中,他的射術也算得上是前幾位的高手,深得快,狠,準的射術三個要訣。
三十來步的距離,基本上是箭無虛發的,當箭矢離弦而出之際,他深信,自己眼中地那個目標死定了,他並沒有去看那個人的情況,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另一個人地身上,那是一個手持雙斧的巨漢,他是對方陣中唯一沒有騎馬的人,瞧見了這個人,竇抗知曉襲擊自己的人屬於何方了。
身形巨大,永遠徒步作戰,手持雙斧,這不就是高暢軍中的雄闊海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然而,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保住性命才是至關重要的。
竇抗瞄準了剛將一個親衛的頭顱砍了下來的雄闊海,就要拉動弓弦,突然之間,他的心中一涼,肌膚的表面,猛地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他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機降臨,若是沒有反應,就會跌入九幽黃泉。
竇抗向一側猛地撲倒,然後,就地一滾,朝土坡下滾去,這個動作救了他的一命,就在他撲倒之際,一縷白光從他的腦袋上空飛掠而過,將他頭盔上的帽櫻斬落下來,隨風輕輕飄拂,落在了草地上。
持刀之人正是先前被竇抗放箭攻擊的敵軍將領,他的臉被頭盔的擋板擋住了,只看得清一雙漠然的眼睛,如同黑洞一般深邃無情。
竇抗那支狼牙箭的速度不是不快,當箭矢如同出現在那人的身前時,破空的聲音還沒有傳來,三十步的距離,對一個箭術高超的射手來說,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逃不過他的利箭。
然而,那人並非蒼蠅,準確地說,他是一個妖人,一個匪夷所思的存在。
他本來在揮刀砍殺一個敵人,似乎並沒有留意到有暗箭襲來,然而,當竇抗的狼牙箭出現在他身前時,他手中的橫刀卻奇蹟一般地出現在了箭矢飛行的路線上,刀鋒恰好擋在了箭尖的前方。
雪亮的刀鋒猶如一泓清泉,將狼牙箭剖為兩半,一分為二。
竇抗並沒有瞧見這樣的一幕,他的心神放在了雄闊海身上去了,若是他瞧見這一幕,恐怕會馬上放下武器,投降了事。
這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至少,在竇抗三十多年的經歷中,沒有見過這樣的妖人,雖然,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的高手了。
那人放過了能夠順手斬殺的敵人,驅動戰馬朝竇抗沖了過來,對這支騎兵來說,親衛們的還擊只是徒勞而已,到是那個神射手對本方的威脅要大一些,那人確定這一點之後,決定先將竇抗殺掉。
竇抗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手,擁有一定的直覺,能夠感受到危機的來臨,這一次,這個直覺又救了他一命,就在那人距離他還有幾步的時候,他果斷地放棄了攻擊雄闊海的打算,扔下手中的弓矢,往地上一滾,躲過了那人的宛如天外飛鴻的一刀。
竇抗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不停翻滾,由於他採取了必要的保護措施,所以,看上去雖然很狼狽,實際上卻沒有受到多少的傷害。
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
大樹的樹樁上,停下了滾動,手在被樹樁撞到的腰上摩著,他搖搖頭,去掉腦袋中暈眩,站起身,努力向四周張望。
所看到的情形讓他的心跌入了無盡的深谷,冰冷刺骨!
本方的這些武士雖然是身手矯健的好手,對方的那些騎兵卻也是武藝高超的悍卒,一點也不比本方的士卒差,以騎對步,又是突然襲擊,戰鬥力也相差不多,如此,戰局還會有什麼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