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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神官們在每個士卒的身上,都用筆寫上幾個字,讓大家一見面就看見對方身上地字,這樣才能時常溫習,久而久之,認識的字就會越來越多了。
在沒有軍事訓練的時候,神官們還經常在營中召開認字大賽,誰要是認的字最多,用膳的時候,他就會得到額外的優待,可以多得兩塊烤羊肉什麼的。
讓狗子慚愧的是,就算他多麼努力,今天識得的字明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準確地說,才記得的字,只要背個身,他就會忘記,到現在,那些普通士卒認得地字也比他要多,這讓他非常尷尬,還好,他對旗語和鼓令什麼的到還記得非常清楚,不然這個校尉一職也做得不會穩妥。
所以,狗子沒有想再往上爬一步,像曾經地老上司蕭萬全那樣成為將軍,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一塊料。
如今,他只希望能努力殺敵,多多立功,多撈一些獎賞,多得一些勳章,等大王打下天下,天下重新恢復太平之後,他再回到清河的那個家裡,守著家裡地那幾畝田過日子。
大王說過,那個時候,所有的人,不管貧富貴賤,不管地位高低,都是平等的弟兄姐妹,只要你不違背法令,就不會被任何人欺負。
狗子幻想著那一天的來臨,如今,他留在清河家中的婆娘已經懷有了身孕,等孩子出生長大之後,可以讓他到神廟開設的免費學堂去上課,日後,就不會像自己一樣大字不識一個,那個時候,再讓他承繼自己的夢想,當個將軍或者大官。
就為了這個夢想,自己也要奮勇殺敵,跟隨大王,為自己的家人打造出一個太平盛世來,就算自己陣亡了也沒有關係,大王會照顧自己地家人,會給他們大筆的撫恤金,在孩子沒有成年之前,家裡再也不用繳納賦稅。
在高暢軍中,有許多將士都懷著狗子一般地心思,原本,對高暢死心塌地只有原長河營的那些老兵,漸漸地,那些新召集來的士卒,以及降兵們也對高暢感恩戴德起來,甚至,像范願,高雅賢,劉雅,董康買等並非高暢嫡系的士卒也對高暢奉若神明,之所以如此,並非高暢真有什麼王霸之氣,不管是誰,只要一見到他,就會對他俯首稱臣,永無二心。
說穿了,只是兩個字而已!
利益!
只要在高暢軍中任職,沒有田地的會分給他們田地,並且人人能夠吃飽飯,軍隊中,雖然軍紀嚴明,但是無論官兵都是同樣的待遇,人不患貧只患不均而已!因為官兵的待遇一致,士卒們的士氣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比擬的。
若是跟隨高暢作戰沒有這麼多的好處,就算多出現幾次天兆,證明高暢是神君轉世,跟隨他的人也不會如此之多,畢竟一邊喊著神君無敵,一邊餓著肚子,拿著木棍什麼的武器和敵人拼死作戰的狂信徒始終是少數,若是投降,或者倒戈一擊就能活下去,大部分的人或許都會放棄那所謂的信仰吧!
“咚!咚!咚!”
火焰徹底熄滅了,後面傳來了陣陣鼓聲,在空曠的原野飄蕩開去。
“上!”
狗子低喝一聲,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士卒們紛紛跟隨在他身後,排成方陣,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木板,跟隨在那一具具衝車後面,緩緩向敵方的陣營逼去。
第七章 河間攻防(下)
三年,九月十三日,景城。
景城位於樂壽東北方,河間則位於樂壽西北方,三座城池呈等邊三角形,要想占據河間郡,高暢軍不僅要打下郡府所在地河間,還必須攻下景城才行。
辰時時分,天空中仍然沒有太陽的一絲蹤影,灰色的雲層隨著北風在景城上方的天穹翻湧奔騰,城樓上的旌旗被風吹得飄揚起來,似乎永遠也不會低垂。
隨著幾聲急促的大鼓聲,景城的南城門打開了,吊橋放下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卒從城門口魚貫而出,離城而去。
隊伍不是太長,位於隊伍前鋒的是少量騎兵,緊跟在騎兵之後的則是手持各種長短武器的步卒,這些步卒中只有少部分身披鐵甲,大部分只穿著單薄的皮甲,他們在寒風中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向前小跑著,以便抵禦身上所感受到的寒冷。
半個時辰左右,隊伍就全部出城了,整個隊伍步卒大概有兩千多人,騎兵則有五百來人左右。
位於隊伍最後的是景城令彭伯玉和他的一百名衣甲鮮亮的親兵。
彭伯玉率隊出了城門之後,勒住馬韁,停了下來。
他扭轉馬頭,向為他送行的景城丞竇子風和戶曹張玄素拱手說道。
“本官這次出征討賊,景城的防務就交給兩位了,還望兩位小心翼翼。謹慎從事!”
竇子風同樣拱了拱手,笑道。
“大人儘管放心討賊,下官必定不負大人所託,待大人得勝歸來,下官必將景城完好無缺地交還給大人!”
“哈哈哈!”
彭伯玉大笑三聲,意味深長地瞄了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地張玄素一眼,拍馬而去。
竇子風和張玄素兩人遙望彭伯玉率領隊伍遠去,待斷後之人的身影都瞧不見之後。方轉過身往城內走去。
竇子風瞧了一直皺著眉頭的張玄素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喊著他的字說道。
“玉書兄,不要這樣愁眉苦臉,事已至此,再想什麼也是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