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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還有本方的兩千軍隊,還有高大的營棚,深深的壕溝,這些都可以阻擋敵軍的進攻!
王琮如是想,一路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兩刻鐘之後,王琮一行來到了七里井大營前。
“什麼人?站住!”
早就被馬蹄聲驚醒的哨探站在哨樓上向著王琮一行大聲喊著,哨樓上燃燒著幾個火把,熊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那個哨探的神情分外緊張。
在哨樓下,負責警戒的部隊已經進入了狀態,他們趴在營棚的後面,向著黑暗的遠處張弓搭箭。
夜襲,永遠是士卒們最為害怕的事情!
因為是在夜裡,就算他們很早就聽見了馬蹄聲,卻也不敢出營去盤查,唯有堅守營壘,向外喊話,若是外面的人不停下來,仍然繼續向營寨衝來,他們就只有盲目向外射箭了。
所以,營寨內的士卒都非常緊張,搭在弓弦上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王琮一行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雖然,他們非常渴望進入到大營之中,遠離黑暗,重新被明亮的篝火所包圍,用上暖暖的肉湯,驅除掉胃內的飢餓,然而,當聽見哨樓上哨探的喊叫聲時,他們齊齊勒住馬韁,在弓箭手的射程範圍外,停了下來。
“河間郡守王琮大人駕到,還不快快打開營門迎接!”
在王琮的示意下,那個手持火把的親衛慢慢驅動戰馬向營門靠近,來到了營門五十步外燃燒的篝火前,他的手裡高舉著王琮的令箭。
營寨內半天沒有回應,戰馬在篝火前緩緩地兜著***,時而打著響鼻,親衛的臉色明顯很不耐煩,他雖然知道在黑夜之中寨內的守軍絕對不敢貿然打開營門,不過,一想到前方近在咫尺的美酒和熱湯,他就難免心中不耐。
“快開營門,若是惹得大人生氣,進營之後,必得追問罪責!”
那人回過頭,向王琮所在之處望了一眼,雖然,那裡只是一片黑暗,他仍然感受到了王琮的不耐和憤怒,於是,他扯開喉嚨,再次向寨內喊話。
篝火中,木柴發出了畢撥畢撥的聲音。
很快,寨內響起了回應。
“請大人見諒,鄙營統領在此,能否請郡守大人向前一步!”
“真***麻煩!”
那個親衛小聲地嘀咕了兩句,對方為什麼這般謹慎,他心知肚明,換了自己是對面的營官,也會如此,自然要確定是不是郡守大人本人在此,單憑一根看不怎麼清楚的令箭,他也不會貿然打開營門。
沒等親衛回身呼喚王琮,黑暗中的王琮一行也聽到了營內的回話,他已然打馬奔了上來,出現在火光前,王琮的容貌雖然顯得很憔悴,不過,若是熟識他的人依然能夠認出他來。
現在哨樓上那人應該身份不低,自然識得王琮,當王琮出現在篝火前的那一刻,他立刻在哨樓上陪起小心來。
“不知大人駕到,下官未曾遠迎,死罪!”
王琮的鼻孔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留守的將官如此小心謹慎,在某種程度上,他非常滿意,至少,高暢軍想要偷營是不可能的,經過白晝一戰之後,他們也不可能在黑夜中行軍,以疲憊之師來攻嚴陣以待的本方部隊,如此,他也就獲得了所需要的時間,雖然,這次中了賊子之計,損失了大量兵力,但是,只要他回到河間城,他仍然有信心能守住河間城,至少,在下雪之前守住城池絕對沒有問題。
到那個時候,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啊!
營門咿呀地打開了,一面巨大的木板推了出來,架設在了壕溝上,一排步卒從營
出來,列成兩隊站立,一個將官在好幾個親衛的簇擁門,候在營門前。
王琮一馬當先,帶著親衛們向營門馳去,轉瞬間來到了營門前。
他瞄了單膝跪地的那個將官一眼,那人並不是他任命的負責留守七里井大營的主將,不過,這人他也經常得見,應該是那名主將的副將吧?
“恭候大人回營!”
那人高聲吼道,一干人等齊聲附和,在大營內,似乎也傳來了響動,那是其他人在準備迎接自己吧?
王琮騎在戰馬上,頭昂得很高,雖然打了敗仗,主帥的威嚴還是需要的,不然,日後也難以驅使那些驕兵悍將。
“辛苦了!”
他淡淡地應了一句,和親衛們疾馳入營。
來到中軍大帳前,已經有一干將領在此等候,在這些人中間,王琮並沒有看見他任命的留守將領,到是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那個人是景城令彭伯玉。
“正夫賢弟,你怎麼在這裡?”
王琮翻身下馬,向彭伯玉走了過去,一臉驚喜。
景城令彭伯玉的臉上同樣也掛著笑容,只是這個笑容非常勉強,甚至微微帶著一些惶恐,不過,已然是疲憊之身的王琮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王琮握住彭伯玉的手,用力地搖了兩下,不這樣,不足以表達他興奮的心情。
彭伯玉臉上依然掛著尷尬的笑容,他說道。
“前幾日收到大人的信件,卑職立刻率領景城的軍隊疾馳河間,希望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到得河間城下之後,才得知賊軍已去,大人已經率軍出城追擊,卑職心想,大人或許會需要卑職略盡綿力,故而率軍前來,今夜準備在此稍作歇息,明日再馳向戰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