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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靖進入樂壽之後,在樂壽城西地一個宅子裡,阮君明神情凝重地在書房來回走動。一個身著灰布衣服,看上去非常平凡的漢子跪坐在他身前的蓆子上。
那個灰衣漢子是阮君明留在樂壽的細作。就在剛才,阮君明從他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讓阮君明感覺就像被一個晴天霹靂當頭擊中一般。
樂壽現在已經被高暢軍占據了,出征七里井的竇建德大軍回來了,出乎意料的是,那支軍隊不僅沒有和占據樂壽的高暢軍作戰,反而非常安靜地駐紮在城外,一副和城內守軍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
看來義父已經凶多吉少了,在和高暢的爭鬥中敗下了陣,現在,整個樂壽都是高暢的了,他占據樂壽之後,偽造義父地詔令,將自己這些人傳招到樂壽來,想做的無非是將自己這些將領一網打盡,然後,再以義父地名義派人將各營接管,若是自己,也會這樣做的。
那麼,該怎麼破解呢?
阮君明皺起了眉頭,腦海里各種念頭盤旋不已,想著對策。
當務之急,當然是逃出樂壽,然後,揭穿高暢地真面目,讓他沒有辦法平穩接收那些將領的軍隊,隨後,以為大王報仇的名義,糾集其他那些將領的軍隊,聯合起來擊敗高暢,只要能擊敗高暢,在其他那些有資歷的將領都死掉的情況下,自己無疑成為了大王唯一的接班人。
想到這,阮君明興奮不已,暗暗握緊了拳頭。
與高暢第一次見面,阮君明就隱隱覺得這個高暢是自己的敵手,因此,一直對他不懷好意,雖然使了不少地小手段,卻不僅沒有將他除掉,反而讓他壯大了起來,成為了割據一方的實權人物。
如今,連長樂王也在和他地爭鬥中敗下陣來,那麼,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霸主,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他沒有坐穩那個位置之前,將他拉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去。
為了活命,為了繼續大王的霸業,只能殊死一搏了,此時,最為重要的就是逃出城去,幸好,自己信奉狡兔三窟,早就為自己準備了一條生路。
阮君明這次前來樂壽,帶有一千來人,他只帶了五百親兵進城來,另外的那五百親兵被他留在了城外二十里的一個秘密山谷里,他這樣做,不是想對竇建德不利,只是出於某種謹慎的習慣而已!
表面上,他被軟禁在城中,城外的那五百人指望不上,實際上,並非如此!
徐勝治進城之後,阮君明府上和其他那些將領的府邸一樣,所以的下人都被驅逐一空,或者讓他們做了別的事情,等阮君明等人回府之後,留給他們的只是空蕩蕩的一個宅院,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隔絕他們和外界的聯繫。
不過,阮君明的府邸挖有一條地道,那條地道通往臨街的一個雜貨鋪,那個灰衣人就是雜貨鋪的老闆,因此,才輕易潛進了阮府,與阮君明見上了面。
阮君明不僅能輕易出入阮府,而且還有秘密通道進出樂壽城,所以,他才如此有恃無恐,不僅想要脫身,還準備給高暢重重一擊。
他把那個灰衣人叫到身前,在那個灰衣人耳邊輕輕說著什麼?那個灰衣人點點頭,走到屋角的屏風背後,通過暗道離開了。
來吧!高暢,我們看究竟鹿死誰手!
阮君明咬著嘴皮,神情堅定,喃喃自語。
第八十一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入樂壽城時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滯,幾個士卒無精打采門口,李靖騎著戰馬,腰胯橫刀進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將李靖攔截下來,更無論盤問質詢了,只是懶洋洋地瞧了他一眼,就擺擺手,任由他進城去了。
就這樣輕易地進了城?
李靖頗為詫異,不管是哪一方的豪強控制的城池,就算是毫無軍紀的流賊占據了城池,也不會如此鬆散吧?一般的平民進出城門,如果不是熟識的人,也會受到守城士卒的盤問,更別說,李靖騎著大馬,腰胯橫刀,一副江湖豪客的模樣。
竇建德的軍隊只是如此而已嗎?
這個疑問很自然地從李靖的腦里冒了出來,軍紀再是鬆弛,也不會到這樣的地步啊!何況,這裡是反賊盤踞的老巢,戒備當更為森嚴才是啊!如果,竇建德的軍隊都是這樣,他又怎能在群豪角力的河北崛起呢?又怎能博得這樣一個基業?又怎能與薛世雄交鋒?更何談爭霸天下啊!
很快,李靖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他進了樂壽城,沿著主幹道往前行了一兩百步,遠離城門之後,一群衣甲鮮明,手持武器的士卒面目森然地圍了上來,帶隊的小校拔出橫刀,刀尖指著他,喝令他從馬上下來。
“閣下尊姓大名,來自何方?來樂壽有何貴幹?”
那個小校瞧見李靖下了馬後。臉上戒備地神情稍微緩和下來,他將刀尖從李靖身前移開。
“在下三原人李二郎,聞悉長樂王禮賢下士,廣召天下英豪,特定前來效命!”
這是李靖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要想探得竇建德軍真正的虛實,唯有假意事賊,進入賊軍的內部。才能獲取重要的情報。
像這種聞名前來投軍的事情,在哪一路豪強那裡都不會少,有的是成群結隊的前來投奔,多地甚至達到上萬人,當然,像李靖這種單身武士前來投效的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大部分是戰敗了,失去了主子,無人效忠的潰兵,也有一部分是想出人頭地,博得一場大富貴的鄉間武士,他們這些人,除了打仗殺人之外,沒有別的生存手段,加入有前途的軍隊。總比做打家劫舍地盜賊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