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高擋脫低著頭,瞧著自己的腳尖,山林深處,傳來了老鴉悽慘的叫聲。
“杜彪,去看看那傢伙往哪個方向走的?”
杜彪離開後,高擋脫向躲在隊伍最後的劉遷招了招手。
劉遷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高擋脫的脾氣非常不好,極其暴躁,喜歡鞭打士兵,東海營中不是高氏一族的士卒都有些怕他。
“你把整件事情再向我說一遍,要完完整整,不得有半點遺漏!”
劉遷連忙點頭稱是。
等他斷斷續續把發生的事情講完之後,杜彪也結束了自己的觀察。
“他們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受了傷,從他們的足跡來看,其中一人是背負著傷者離開的,他們沒有直接回饒陽,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的,所以,我們沒有遇見他們!”
“嗯!”
高擋脫面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杜彪,你帶著一半弟兄隨著痕跡追下去,其他的人,和我一起回城,哼哼!阮君明!”
高擋脫翻身上馬,扭轉馬頭,揚鞭拍馬而去。
點擊察看圖片連結:醫大懶蟲的歷史類新書:無向遼東浪死歌
第十九章 歸途
(打劫!點擊,推薦,收藏,統統不能少!)
高暢背著阿嵐下了黑松林後,在驛道旁的原野上看到了一匹黑馬,馬背上掛著馬鞍,馬兒低著頭在原野上慢慢邁著步子,風從北面吹來,蒿草往南低頭,這一幅風景在阿嵐眼中,顯得分外蕭索。
寒風從蒿草尖上掠過,吹上身來,吹得兩人的衣衫獵獵擺動,阿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放在高暢胸前的手不由緊了一緊,整個人緊靠在他背上。
背上的身體變得更加溫軟了,高暢停下步子,將阿嵐往上稍微抬了一抬,一隻手緊摟著她的大腿,另一隻手放在嘴邊,吹了一個唿哨。
那匹黑馬猛地昂起頭,有些警惕地望向這邊,高暢又吹了一個唿哨,它繼續望著高暢,猶疑了一會,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來。
曾經轉生在一個大草原上,放過羊,牧過馬,學過的東西並不曾忘記,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高暢眯著眼睛,打量著被唿哨聲召喚而來,多少顯得有些不清不願的黑馬,神思恍惚。
不知道為什麼?轉生了那麼多次,經過的人,經過的事,多半都已經丟在了時光的長河之中,唯有學會的本事,就像烙在靈魂深處一樣,不曾有絲毫的遺忘,每當需要它們的時候,就會很自然地出現在腦海,很自然地用上了。
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淺笑,這樣的自己,算得上是一本活著的百科全書吧?
阿嵐好奇地望著高暢的後腦勺,這個人就像一個迷,讓人完全看不透,在他身上,時不時就會出現讓人吃驚的東西來。
高暢把阿嵐放了下來,一手扶著她,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馬頭處的鬃毛,黑馬打著響鼻,寫意地低下頭。
高暢輕輕托著阿嵐的大腿,把她送上了馬背,他的手指尖扶在阿嵐的大腿上,即便隔著厚厚的布料,仍然能感受到那份細膩和豐腴,阿嵐的臉上掠過一縷潮紅,高暢的目光從馬背上穿過去,投向原野的遠處。
高暢定了定神,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按,人如落葉被風吹起一般輕輕躍起,落在了阿嵐身後。
他伸出手,把阿嵐攬在懷中,手持韁繩,發出一個與先前不一樣的唿哨聲,黑馬揚起四蹄,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過後,杜彪騎著馬和幾個騎士出現在高暢他們曾經停留的地方,他疑惑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看了看草叢起伏的方向。
他抬起頭,仰天長長地吐了一口長氣。
蹤跡在此地完全亂了,對方並不是一般人,自己善於追蹤,他卻更加善於隱藏蹤跡,布置下了好幾個虛假的痕跡,讓自己無法追蹤。
“回城!”
他向著原野的深處眺望,有些不甘心,然而,這兩個字還是從嘴裡蹦了出來。
“回城?”
手下疑惑地望著他,他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獵戶出身的杜彪放棄過任何追蹤的任務,難免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是的!回城!”
杜彪沉下臉,丟下這四個字後,翻身上了馬,掉轉馬頭朝來路奔去,在來路上,幾十個步卒正向這邊匆匆趕來,杜彪和他們交錯而過,那些人齊齊轉身,邁著雜亂無章的步子隨他而去。
饒陽縣城,西門。
城門前是一片原野,長滿了芒草和狗尾巴草,它們吐著白花花的穗子,隨風朝著南面的山頭齊齊低下頭,一直延伸到了山坡上。
山坡上,有一片紅葉林,不過,在冬天凜冽的寒風肆虐下,樹上的紅葉幾乎都已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高暢翻身下了馬,把阿嵐從馬上扶了下來,他在黑馬的屁股上輕輕一拍,嘴裡發出一個新的唿哨聲,黑馬向前邁著步子,然後,奮蹄奔去,越跑越快,就這樣頭也不回,穿過蕭索的樹林,向遠方奔去。
“為什麼把馬放走呢?”
阿嵐有些不解,要知道,對士兵來說,馬是最好的夥伴,如今的竇建德並沒有多少資本,因此馬是非常重要的資產,無端地把馬放走了,難免阿嵐會這樣問。
“那是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