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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笑著向那幾個傳令的親衛打探消息,那幾個親衛則笑著回答。大王傳他覲見,是為了給他賞賜,因為他預料到了大霧的出現,為大軍的最後獲勝立下了最關鍵的功勞。
蘇定方不是很相信那幾個親衛的說話,論功行賞,這些事情回到樂壽再做不遲啊!用得著這麼心急嗎?
不過,他沒有什麼理由拒絕竇建德的召見,只好將瑣事交給自己地親兵辦理,自己跟隨著那些親衛朝竇建德的帥帳而去。
疾馳了十多里路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土坡前,土坡下,河水蜿蜒而流,水底地鵝卵石清晰可見。
河水不是很深,蘇定方一行縱馬踏過小河,往土坡上奔去。
蘇定方從戰馬上跳了下來,他停下身形,眺望著四周,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土坡上有一片雜木林,風一吹拂,就沙沙作響,雜木林地前面,有一個用布匹拉起來的帷幕,在帷幕前,掛著一面竇字的大旗,附近只有這樣一面旗幟,它在午後溫煦的風中孤寂的飄拂。
十來個親衛守在帷幕前,另外有十來個親衛散布在土坡下,其中,有兩個正要蘇定方一行走來。
“蘇將軍嗎?”
蘇定方點點頭,旁邊有人將他手中的韁繩接了過去,將他的戰馬牽走了,那匹戰馬顯得有些不情願,打了個響鼻,不得已才離開了蘇定方。
“請跟我來,大王已經等你很久了!”
蘇定方沒有回話,默默地點了點頭,隨著那兩人向帷幕處走去,隨他一起的那幾個親衛則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身後。
來到帷幕前,守在帷幕前地親衛伸手攔住了他,示意他將腰間的橫刀解下來,蘇定方有些疑惑地望了身旁那個帶路地親衛一眼。
“這個是規矩,不管是誰單獨覲見大王,都不能帶著武器!”
那人笑著解釋道,蘇定方定定地盯著那人的眼睛,在那人的眼睛中,他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妥之處。
略略遲疑後,蘇定方將腰間的橫刀解了下來,遞給了帷幕前的親衛,那親衛接過蘇定方的橫刀之後,身子往旁移開,讓出了一條道來。
“請吧!大王要單獨見你,他正在帳中等著你呢!”
蘇定方緩緩向前移動腳步,這個時候,他的耳朵微微扇動了一下,在那些親衛中,有些人的呼吸突然間變得急促起來。
他站在帷幕前,回過頭,沒有瞧出什麼異狀,那個帶路的親衛面帶微笑地望著他,示意他快快進去。
雖然沒有瞧出什麼不妥,蘇定方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那感覺,就像一頭餓狼正躲在暗處窺視自己一般。
一陣風吹來,將帷幕掀開了一個角,有什麼閃了一閃,從他眼前一掠而過,那是刀鋒在陽光下的反光,同時,他耳邊聽見了叮叮噹噹的聲響,那是鎧甲的甲片在相互碰撞的聲音,並且,身旁那些親衛的呼吸聲更加沉重了。
不對!這是一個陷阱,一個死亡陷阱
蘇定方突然轉過身,離開帷幕,朝外走去,一個親衛慌忙攔在了他面前,那個帶路的親衛臉色有些不好看地說道。
“蘇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蘇定方笑了笑,說道。
“在剛才的戰鬥中,我將一個大將軍的頭盔奪了下來,本來,想借著這次覲見將這個頭盔奉獻給大王,想著要見到大王了,心情激動,結果將它忘在了馬上,我這就去將它拿來奉獻給大王!”
蘇定方一邊說,一邊朝外走,頓時,幾個親衛圍了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在這些親衛的身上,蘇定方感受到了殺氣,森然刺骨的殺氣迎面而來,刺得他的臉頰生疼。
“蘇
好還是不要讓大王久候,我另外派個弟兄去幫蘇將軍拿來,可否?”
那個帶路的親衛不慌不忙地笑著說道。
“那敢情好!如此,就多謝這位兄弟了!”
蘇定方向那人拱拱手,轉過身,繼續朝帷幕走去,與此同時,身旁的那些親衛的心不由放了下來,為之一松,有人情不自禁地深呼了一口氣。
就在那些親衛吐氣放鬆的時候,蘇定方突然動了,他的腳尖輕輕在地面一點,猛地竄了過去,從一個親衛的身畔疾奔而過,並且,順手將那親衛腰間的橫刀拔了出來。
那些人只聽見滄啷一聲,然後,就瞧見蘇定方手持著明晃晃的橫刀,朝土坡下疾奔而去。
“攔住他!”
那個帶路的親衛失聲喊叫,此人正是竇抗,他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圈套居然被蘇定方看出了破綻,頓時,心中焦急似火。
他已然在帷幕中布下了十幾個身著甲冑的刀斧手,一旦手無寸鐵的蘇定方不加防範的走進帷幕,頃刻之間,就會在亂刀之下被砍成肉醬。
然而,現在情況一團糟,必須硬來了。
“莫走了反賊蘇定方!”
竇抗高聲吼道,一些身著甲冑的武士從帷幕中沖了出來,親衛們也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眼看,就要將蘇定方圍了起來。
蘇定方並沒有高吼為什麼要殺我,我無罪之類地蠢話,擺在他面前的明明是個陷阱,他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殺出去,除此之外,無論怎麼做都是死路。
最初,蘇定方在朝著土坡下奔跑。於是,親衛們拿著武器紛紛往土坡下圍堵,想要攔在他身前,待大多數親衛都朝土坡下奔跑之際,蘇定方卻向土坡的另一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