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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面對的敵人都是一些只知道逃跑的膽小之輩,單方面的殺戮也會讓他覺得不怎麼盡興,現在,終於有人敢於上前來挑戰自己,還真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啊!
雄闊海制止了身後的同伴,掄著兩面巨斧,獨自走了上來,潘風也讓身後的親兵停下了腳步,一個人迎了上去。
他需要的是為楊善會爭取時間,雄闊海這樣做正中他的下懷。
雙手緊握著槍桿,面對著強敵,雖然心中難免有些緊張,雙手的手心卻依然沒有一滴汗水,乾燥穩定。
這杆長槍陪自己度過了許多的歲月,在這桿槍下,也有不少好手的魂靈纏繞,不知道今天,自己這個親密的夥伴還能不能暢飲敵手的鮮血?
潘風放低槍尖,向對手緩緩逼去。
廝殺聲在他們四周相繼響起,火焰畢撥地燃燒,人影在火光前來回閃動,他們身後只留下了十來個人押陣,其餘的都已分散開來,廝殺在了一起。
“殺!”
潘風低喝一聲,竄了上去,槍尖上的紅纓一甩,槍尖冒著寒光,毒蛇一般朝雄闊海的大腿根刺去。
雄闊海身材高大,比潘風高出了一個頭,大腿根那裡就是他的軟肋,他要想抵擋潘風的突刺,就必須稍稍彎腰,將斧頭橫在那裡。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閃避,他的身形高大,移動的速度卻不慢,不過,要說身形的輕靈,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小個子的潘風,他沒有必要以自己之短去對付敵手的長處,故而,不會選擇閃避。
果然,雄闊海右手揮動斧頭,擋在了自己的大腿根前,左手一揮,另一面巨斧夾著風聲朝潘風劈頭蓋臉地掃去。
那一槍刺出之後,潘風已經迅速地將槍收回,退了回來,他佝僂著腰,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個龐然大物,眼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樣尋找著對手的破綻。
雄闊海有些惱火,眼前這個敵人非常討厭,並不和他正面接觸,而是憑藉靈活的身形和步伐,選擇了游斗。
敵人的步伐很快速,槍法也很刁鑽,雖然對他沒有什麼致命的威脅,不過,也足以讓他煩悶一陣,他就像拿著斧頭去砍蒼蠅一樣,總是砍到了空處。
敵人非常狡猾,他無法抓住對手,也就擺脫不了游斗的局面。
這個時候,雄闊海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任務,那就是迅速地在敵方陣型中打出一個缺口,讓身後的大軍掩殺過去。此時,憤怒的他一心只想殺死面前的這個對手,其他的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楊善會在親兵的簇擁下,走出了後營,後營外有一個小土坡,在小土坡後面,有一個獨立的營寨,那就是他的騎兵隊的所在。
他站在小山坡上,回頭望了一眼後營。
那裡,火光沖天,映紅了整個夜空,廝殺聲就像海嘯一般隨風傳來,他咬了咬牙,轉身跑下了山坡。
“嗚噢!”
雄闊海仰天長嘯,張開雙臂,門戶洞開,向不停躲閃的潘風逼去,在潘風身後,有一座正在燃燒中的帳篷,他想把這個小耗子一般滑溜的傢伙逼到那裡,讓他無路可走。
潘風原想通過游斗消耗雄闊海的體力,在他看來,雄闊海手中的兩面巨斧足有好幾十斤,就算他力大如牛,要不停地揮動這樣重的武器,肯定也支持不了多長的時間,時間一久,體力必定要下降,那個時候,自己再趁勢攻擊對方,也不見得
獲得最後的勝利。
以巧破力,本就是他這一門槍法的要旨。
然而,潘風低估了雄闊海的力量,就算纏鬥了如此之久,卻絲毫不見疲態,反倒是經常閃躲騰挪的他率先感到了體力不支。
一個疏忽,腳下一慢,他終於被雄闊海逮住了,被逼到了這個死角。
沒有辦法了,無法閃躲,就只能拼死一擊了!
他躬身持槍,腳尖猛點地面,整個人像一支箭一般地向雄闊海射了過去,槍尖閃耀著寒光,直直地朝雄闊海袒露出來的胸膛扎去。
雄闊海像街上賣藝的漢子一樣使了個粗俗的雙峰貫耳,兩面巨斧像一扇門一般合了起來,夾住了潘風的槍桿。
潘風只覺雙手手臂一震,他大吼一聲,緊緊握住槍桿,就算虎口已然裂開,迸射出血,依然不放開手。
他用力蹬著地面,整個人頭前腳後,用力推動槍桿,想將長槍扎進去。
“嗚噢!”
雄闊海大聲咆哮,腳下寸步不退,潘風的槍桿夾在雙斧之中,槍尖距離雄闊海的胸膛不過一兩寸的距離,然而,他就算使出來吃奶的力氣,那槍尖也不得寸進。
雄闊海持著雙斧,大踏步向前衝去,潘風依舊緊握著槍桿,槍桿就像一個槓桿一樣,將他撬了起來,他整個人掛在槍桿上,被雄闊海推得向身後的火場衝去。
潘風終於放下了槍桿,雙腳一落地,他就準備朝一旁滾去,然而,這個時候,雄闊海的速度比他要快,飛起一腳,正好踹在他的胸口上。
只聽一聲巨響,潘風的胸膛頓時往內凹陷下去了一塊。
鮮血從他的口中狂噴而出,一團血霧在空中飛濺,他的身形就像被放在投石車上發射一般,高高地飛起,向後飛去,重重地跌入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
這時,一聲慘叫才從火海中傳了出來,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就嘎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