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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終於遇到了難題,樂壽城池雖然不大,在竇建德地經營之下,其防備工事卻也不差,再加上城中有曹旦的主力,兵力接近一萬人,與他地兵力相當,在這種情況下,以自己這區區一萬人要想強攻重兵把守的樂壽,無疑非常困難。
宋金剛故意示弱,想把曹旦的主力引出來野戰,然而,無論他用什麼辦法,曹旦就是抱定烏龜不出頭,無論如何也不出來,讓他無法可想。
於是,宋金剛紮下營寨之後,派出小隊騎兵在樂壽城牆下耀武揚威地來回疾馳,讓那些大嗓門騎兵不停地謾罵城中的守將,以及他們的大王竇建德。
“竇建德,老王八,
曹小狗,小王八,
若是你伸出頭來,
一刀將你砍兩半!”
騎兵們下了戰馬,在弓箭無法射到的地方躺在草地上,高唱著自編的小調,把竇建德和曹旦唱成烏龜王八,以便激怒城上的守軍。
不時,還有藝高人膽大地騎兵炫耀自己的騎術,他們騎上戰馬,朝城門口衝去,進入了城上守軍地射程,然後在箭雨中閃躲,甚至有箭術高超的射手朝城牆上放箭,若是能射中城上飄揚的旗幟,就會贏得草地上躺臥的士卒一陣喝彩。
城上的守軍又氣又怒,自家的主公和上官被敵軍侮辱,一個個鬱悶不堪,然而,軍令所在,他們只能瞧著對方在城牆下恥氣高揚,不可一世。
聽得對方這樣謾罵自己,曹旦心中也非常憤怒,但是,他非常清楚對方這是激將之計,就是想把自己氣得失去理智,帶兵出城,在城外,那個宋金剛肯定早就埋伏好了伏兵。
他只好掩住自己的耳朵下了城樓,只要聽不到就沒有無所謂了,另一方面,他命令城樓上的守軍回罵,將魏刀兒和宋金剛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當魏刀兒的主力趕到之後,呈現在他面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況,攻守雙方就像君子一樣,只動口不動手。
魏刀兒的大軍到了之後,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城下罵戰的士卒不再出現了,魏刀兒的大營與宋
大營隔著一個小土坡建立,大軍到達的當日,並沒有魏刀兒和宋金剛的大營中,人聲喧譁,士兵們都在忙著正理攻城器械,緊張的氣息瀰漫在營寨上空,大戰一觸即發。
樂壽中同樣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各種各樣的防守器械全部運送到了城頭和城牆根下,士兵們分好了隊,做好了作戰準備。
曹旦將佛祖的像立在了自己的家祠中,日夜焚香,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守住城池,相比之下,他的姐姐曹鳳到像一個男子,她一身戎裝,帶著女兵上了城樓,溫言鼓勵那些守城的士卒,就算她一句話都不說,只要她站在城牆之上,守軍們的士氣就像雨後的春筍,節節升高。
次日辰時,攻城戰正式打響了。
“呼,荷!”
宋金剛的三千精騎在號角聲中,像胡人一樣高呼著驅動戰馬朝城牆直撲而來,聲勢浩大,就像錢塘大潮,似乎,在這股浪潮面前,沒有他們不能摧毀的東西。
當然,魏刀兒和宋金剛沒有蠢到用騎兵攻城的地步,就算樂壽的城牆不過兩丈多高,那也不是戰馬可以跳得上去的。
騎兵剛要衝到城樓上守軍的弓箭射程範圍之後,領頭的騎士猛地勒住馬韁,戰馬非常自然地轉了個彎,向一側從城牆下奔馳過去,後續的騎兵紛紛照此辦理。在突然轉彎地時候,整個騎兵隊的陣型保持著整齊劃一,不曾有絲毫凌亂,高揚的煙塵中,三千精騎如潮水般從城樓上守軍的眼底馳過。
河北多戰馬,故而不缺騎兵,就連普通的盜賊其軍中也不乏騎兵,在竇建德軍中。竇建德親自統領的騎兵營就有五千人,不過,比起騎術來,他們還是比不上宋金剛手底下這三千縱橫漢胡邊境的騎兵。
騎兵示過威之後,攻城正式開始了。
士卒喊叫著,舉著雲梯向樂壽城下衝去。從高處望下去,幾千人就像螞蟻搬家一般密密麻麻地向樂壽城爬去。
樂壽的護城河並不深,河面也不寬,乃是從子牙河中引來地活水,攻城之前,從子牙河引水而來的溝渠已經被宋金剛部挖斷了,護城河的水也被宋金剛部放干,護城河變成了一道壕溝,不過由於護城河的河面並不寬,故而。攻城的部隊只要將木梯搭上,再將木板搭在木梯上。就可以很輕易地來到城牆下架起雲梯。
攻城車先到達了護城河邊,魏刀兒部的攻城車自然沒有高暢軍所擁有地那種大型攻城車可怕。它並不能搭到城牆上去,只是用生牛皮和木板擋在車前,車上裝著幾個弓弩手,在攻城的士兵搭著雲梯往上爬時,用弩箭掩護他們,攻擊城牆上敢於露頭的守軍。
魏刀兒部的攻城方法很正規,和這個時代大多數軍隊攻城的辦法一樣,中規中矩。就像在按照教科書上教的那樣在做。
雲梯搭上,然後被守軍推倒。推倒之後,攻城的士卒再將它搭上;士兵從城牆上被推了下來,摔得粉身碎骨,又有士兵從雲梯上爬了上去;廝殺聲,吶喊聲,痛苦的慘叫聲,隨著兵器相格,石塊橫飛,甲冑碰撞的叮噹聲,人們的奔跑地腳步聲在戰場的上空久久飄蕩。
魏刀兒騎著戰馬,位於攻城地第二梯隊陣前,目視著城下的戰鬥。
在他左邊是宋金剛,宋金剛大約三十來歲,面貌清秀,臉上並沒有兇悍地氣息,他作戰的方法非常兇悍,可以說劫掠如火,疾行如風,與他的面相頗為不相符,認識他的人都對此感到奇怪,宋金剛平時的表現總是慢條斯理,顯得非常穩重,很難想像他打起仗來卻那麼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