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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宇文醒面朝管平,微笑著說。
“我的郡丞大人,請!”
“如此甚好!”
管平微笑著點點頭,站起身,隨宇文醒走了出去,看似沒有一點防備之心。
宇文醒帶著兩個家將,管平身後跟著白斯文,幾人走出大堂,來到一條長廊上,長廊的那端即是宇文醒位於後堂的書房,在長廊地兩旁,生長著許多花草樹木,在淒風冷雨中簌簌作響,鬼影憧憧。
“管郡丞,請!”
宇文醒面帶微笑,向管平攤攤手,示意他先行,在他身旁,兩個家將緊貼著他,他們的目光放在了管平旁邊地白斯文身上。
“郡守大人,還是您先請!”
管平微笑著推讓,然而,他的內心卻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平靜,他地心跳,就如同這夜中的雨點輕敲大地一般急促。
在長廊兩端的花草樹叢中,宇文醒事先埋伏了十多個刀斧手,他們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風雨中,只等宇文醒發令,一擁而出,就將長廊上的目標砍為肉醬。
“呵呵!”
宇文醒笑了笑,說道。
“管郡丞,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說罷,在兩個家將的簇擁下,宇文醒當先邁步前行,管平在他身後兩步左右隨行,白斯文的耳朵不停地扇動,他臉上的神色顯得頗為奇特。
雨點打在花草樹木上的聲音,急促而清脆,如同天上有某個神女在彈奏著一首安魂地琵琶曲。
“蓬!”
木棚欄被士卒們推倒,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時之間,蓋過了風聲雨聲,如同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一聲沒有閃電相伴地炸雷。
“殺!”
士兵們大聲嘶喊著,揮動兵器,從倒下的木棚欄上踏了過去,黑暗中,只見一團模糊的黑影在涌動,腳步聲,喊殺聲,響天震地。
不曉得敵軍們是不是睡過頭了,軍營中沒有一點反應,進攻的士卒們很快就深入營盤之中,沒有遭受到一點反抗。
很快,在軍營里,就擠滿了進攻的士卒,除了守候在秋長天身旁被他當做預備隊的數百精銳外,幾乎全部的士兵都沖了進去。
不時,有房門被士卒們撞開,他們揮舞著武器嘶喊著沖了進去,對這些紅了眼的士卒們來說,敵人的頭顱不是頭顱,而是一串串沉甸甸的銅錢。
“沒人!”
“空的!”
很快,與這樣的內容相似的呼叫聲在營盤上空相繼響起,在風雨聲中傳得老遠,廝殺聲漸漸消散,隱在黑暗中。
“怎麼會這樣?”
那些一心想收割敵軍頭顱換錢的士卒們一臉茫然,和身旁的同伴互相詢問,就像蓄積了全身力量擊出的一拳,卻打在了棉花堆一樣,心情極其鬱悶。
宇文無雙帶隊沖在最前面,他是最先發現敵營中空無一人的將領,他的心頓時往下一沉,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在天黑之前,甚至沒有下雨之前,他可以肯定,敵軍的大部隊一直待在營盤中,如往常一般作息,在自己三方軍隊的重重包圍下,絕無脫身的機會,就像瓮中的那隻鱉,手到擒來。然而,擺在面前的事實卻並非如此,好幾百敵軍就這樣神奇地消失了,像被人變幻術一樣變不
難道,他們暗暗打開城門,離城而去?
然而,為了防止敵軍這樣做,秋長天事先在西城外安排有一隻軍隊,敵人一旦出城,必定會遭到那隻軍隊的伏擊,最起碼,城裡的人能看見火光,能聽見廝殺聲,然而,現在的城外,除了風雨聲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小心戒備,退出去!”
宇文無雙高聲下令,命令傳令兵把自己的命令傳達下去,然而,在這樣的一個天氣,又率領一隻沒有什麼紀律性的軍隊,要想讓全軍聽令行事,實在是太難了。
先進入軍營的士卒遵令想要退出去,後面,卻有不少不知情的士卒仍然向營里湧來,雙方糾纏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
秋長天率領數百精銳並沒有進入到軍營,而是把指揮部安排在一間巨大的廢宅里,他不知道前方的軍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唯一清楚的一點只是,事情沒有像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而是出了狀況。
“鳴金!命令他們後退!”
他一改往日的溫文爾雅,鎮定自若,扯開嗓子對身邊的傳令兵嘶吼。
銅鑼聲在風雨中急促地響起,刺破了黑夜的天穹,就像在催促黑夜快快離去一般。
然而,這個命令下達得太晚了,再說,要想在短時間內,在黑暗中。將亂做一團地軍隊收攏起來,按部就班地撤出營盤,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跟我來,不要慌,慢慢聚在一起!”
一個小頭目手拿火把,招呼他的小隊成員向自己靠攏,這些進攻的士卒以十人為一小隊,每一個小隊分配有一個火把。火把澆滿了桐油,就算是在雨中,也不會輕易熄滅。
也許是火光安定了士卒們的心,他手下的士卒在火光的指引下,慢慢靠攏過來。
“嗖!”
一枝不知從哪裡射來的箭矢穿透雨幕,準確地扎進了那個小頭目地脖頸。那人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神驚駭,他搖晃了幾下,頹然倒地,火把從手中滑落,以一種優美的姿勢在雨中劃了一道弧線,掉落在地面的水窪中,瞬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