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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平原郡郡守,籠絡平原各大世家,和魏刀兒結盟,用物資換人口,組建郡兵,這些計劃都是他制定的,他因為有要事在清河郡耽擱了一些時日,年後,才來到平原。
“你確定魏刀兒是因為自己的使者被官兵的雷騎伏擊致死,因此,認定我們沒有誠意結盟,這才斷絕聯繫的嗎?”
秋長天盯著堂下的宇文杰,那眼神,就像想在他臉上尋找某種東西一般。
“確實如此!後來,小的多方打探,魏刀兒所言非虛!”
宇文醒恍然說道。
“怪不得,按照事先的約定,魏刀兒派到平原來的使者應該在年前就到的,結果,久等不到,我這才派你前往他那裡,原來他並沒有爽約,而是出了意外。”
“雷騎?”
秋長天眯著眼睛,撫摩著鬍鬚,皺著眉頭,就像有什麼問題想不明白一樣。
“是啊!”
宇文醒疑惑地說道。
“楊義臣被召回江都之後,雷騎不是調回涿郡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平原郡附近,除了東都洛陽,涿郡的征遼大營外,在北地,又有哪個地方會有雷騎呢?”
“據活下來的人說那隻隊伍打的旗號是鄧字大旗!”
宇文杰連忙補充了一句。
“鄧有!”
宇文醒猛地一拍自己大腿,神情異常憤怒。
“肯定是楊義臣這個老賊不甘心失敗,把雷騎藏了下來,交給了鄧有,為了打擊我們宇文家,姓鄧的吃掉了魏刀兒的使者,還故意亮出了旗號,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啊!”
秋長天搖搖頭,說道。
“這事情有些想不通,如果鄧有擁有雷騎,他為什麼要把這支精銳部隊暴露出來呢?他可以把它當作王牌,用在最關鍵的地方啊!為了震懾主公,亮出他最大的底牌,這並不理智啊!”
“除了鄧有,這附近哪還有什麼大的勢力?何況,雷騎這東西最耗錢財,不是一般人能夠養起的,武具,鎧甲,能夠承受幾十斤重量的良馬,這些東西,難道那些窮得叮噹響的反賊們會有嗎?”
宇文醒仍然堅持己見。
他沒有想到的是,高暢攻破平原之後,在楊義臣的輜重大營里,發現了幾十具雷騎的鎧甲和武具,在竇建德沒有來到之前,他派出親信把這些武具偷偷藏了起來,說實話,他對這種重甲騎兵並不感冒,他深知,這種重甲騎兵很快就要推出歷史的舞台了,不過,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然無用的,他可以利用它們來裝配自己的騎兵,隨後,在戰鬥訓練中,教會自己的步兵和輕騎兵怎樣對付這種重甲騎兵,至少,不會在戰場上,一看見敵方的重甲騎兵沖陣,就一潰千里。
為了隱藏自己,也為了嫁禍饒陽的鄧有,在他和宇文醒之間埋下釘子,他把這些武具和鎧甲裝配在高頭大馬上,偽裝成雷騎伏擊魏晨。
不過,偽裝成雷騎的那些士兵訓練的日子還不長,並不能形成真正的戰力,只能起到嚇阻的作用,故而,他的殺招還是那些事先埋在雪地里的弩箭手,那幾十名重甲騎兵連一個敵人的腦袋都沒有砍到。
不過,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在宇文醒的堅持下,原本想在饒陽韜光隱晦的鄧有成了高暢的替罪羊。
“你先下去吧!到帳房那裡去領幾貫錢。”
把宇文杰打發下去後,他站起身,來到秋長天的席間坐下,神情焦急地問道。
“先生,如果真是鄧有所為,我們又該如何呢?”
秋長天沉吟片刻,說道。
“如果這件事情真是鄧有所為,我們首先要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還能有什麼?他依照楊義臣的吩咐把投誠的變民軍帶到饒陽聚集,無非是想針對我們宇文家,因此,才破壞我們和魏刀兒之間的結盟。”
宇文醒不以為然地說道。
秋長天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神情似足一隻老狐狸。
“主公,我卻不這樣認為,鄧有這個人,我曾經對他有過研究,他會打戰,卻不是一個莽撞的傢伙,這也是楊義臣把他留下來的原因,不過,楊義臣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鄧有不是一個迂腐愚忠的人,楊義臣在,他對楊義臣自然會一心一意,要是楊義臣不在,他不見得會按照楊義臣的話去做。”
“此話怎講?”
宇文醒急忙問道。
“我想,如果鄧有真的有雷騎,並且這樣做了,目的無非是想向我們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讓我們不要捨近求遠,與其和魏刀兒結盟,不如找身處饒陽的他,好歹他也有一萬多士卒。”
“他真的是想這樣嗎?”
秋長天搖搖頭,笑著說道。
“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前提條件是那支雷騎真是鄧有派出來的,伏擊魏刀兒的使者的事確實是他做的。”
“先生,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呢?魏刀兒那裡真的沒有指望了嗎?”
秋長天嘆了口長氣,坐直身子,神情凝重地說道。
“這事夠懸!魏刀兒是一個非常暴躁的傢伙,主公以前應該和他打個不少交道吧?對他的為人不會缺乏了解,這個人,最初決定和我們結盟就有些不情願,只是想靠我們的支援度過難關,不過,要是他狠下心來,還是有別的路可走,只是多死點人而已,他之所以派甄翟兒進攻太原府不就是如此嗎?要是能成功,就可以到太原就食,失敗的話,也沒有多大的損失,拋棄一些不聽他號令的將領和士卒,以及大量的老弱病殘,這個冬天也容易熬過去。如果事情真像宇文杰所說的那樣,這事情就不好挽回了,不過,我們還是要派使者前去,向他解釋清楚,就算不能結盟,做一些努力也不為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