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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留一個活口,這個人,我來對付!”
身旁的親兵把一隻長槊遞給了高暢,高暢伸手接過。
“讓我下來吧?”
阿嵐凝視著高暢肩後飄飛的黑髮,有些不舍地說道,雖然,她捨不得離開他,然而,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在戰鬥中拖他的後腿。
“不用,你抱緊我,很快就能解決戰鬥!”
“嗯!”
阿嵐應了一聲,手上加了一把勁,隨後說道。
“這個人,我要活的,還有那邊那個!”
她指了指自承拿金鎖片去當鋪的那個傢伙,那人正在大牛的攻擊下狼狽逃竄,此時的大牛不再赤手空拳,手中拿著一桿長槍,在仇恨的驅使下,一桿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槍花舞動之處,不時撩起一溜血花,有兩個騎士騎在戰馬上為他掠陣,使得對手無處可逃。
“啊!”
那個領頭的人大叫一聲,踏著小碎步朝高暢衝來。
他自知今日無法倖免,看樣子,這些新來的郡兵和前面那幾個人是同一路人,既然如此,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這些人和他們有屠村之仇啊!
絕望到了極點,反到令他將一切拋諸腦後,心中只剩下了熊熊燃燒的戰鬥火焰。
對方和身後那人的交談,他都聽在了耳內,活捉自己!這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要知道,在以勇猛善戰著稱的本方軍中,他也算得上是排在前面的好手,不然,也不會擔任領隊來平原這個鬼地方了!
他和高暢的距離也不過十來步,在這樣短的距離,戰馬根本沖不起來,所以,他選擇了衝上去,把和高暢的距離拉近,畢竟,他的手裡只有一把三尺長的橫刀,對方手持的卻是一丈長的馬槊,要想戰勝對手,最好靠近他,這樣才能發揮短兵器的長處。
高暢並沒有驅動戰馬前沖,而是單手持槊,另一隻手輕拂身下的戰馬,安撫由於受到對方殺氣激盪略顯不安的它。
阿嵐緊緊地抱著高暢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在現在的她的世界裡,只有高暢,沒有別人的存在。
待那人就要衝上來之際,高暢一勒馬韁,身下的戰馬前蹄頓時立了起來,他手中的長槊從馬腹下毒蛇一般朝那人胸前刺去,疾如閃電。
那人的雙眼一片血紅,他猛吼一聲,強行扭腰轉胯,向旁一閃,眼看高暢的長槊就要貼著他的胸前刺過。
然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隻長槊卻在空中奇蹟般地一凝,原來,縱然這樣快如疾電般的一刺,高暢仍然留有餘力,在堪堪與那人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突然,變疾刺為橫掃。
“蓬!”
隨著這一聲巨響,那人悶哼了一聲,肋下被長槊重重地一擊,身不由己地往一旁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戰馬從他身前馳過,馬蹄踢起的積雪涼涼的落了他一臉,他勉力坐起身,想要拾起掉在自己身邊的橫刀,一隻長槊的槊尖橫在了他的喉間,他只覺咽喉處涼絲絲的,寒氣滲人。
他抬起頭,坐在馬上的敵人高高在上,恍惚之間,他覺得他就是一尊遠離人間的神,所有的人似乎都該匍伏在他的腳下,在那一刻,他身上抵抗的意志徹底蕩然無存。
很快,兩個親兵沖了上來,將他按到在地,捆綁起來,他沒有反抗,臉貼著冰冷的積雪,心如死灰。
這時,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那個身懷金鎖片的傢伙被大牛生擒活捉了,其餘那人被亂刀砍翻在地。
“把弟兄們的屍體帶走,你留下來,和趕來的弟兄商量一下,隨便找個理由把這件事情瞞過去。”
說罷,高暢一行人帶著俘虜和同伴的屍體很快離開了,留下了兩個親兵來善後,善後的事宜他並不擔心,畢竟,這一帶是管平的莊兵的管轄範圍,也就是說,變相由長河營控制的,那些當鋪的人是管家的人,他們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最好閉嘴,至於,那些看熱鬧的人,在這個亂世之中,這樣的場面並不少見,他們的好奇心已經疲憊了,對他們來說,自己的事情最為重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會有人多生事端!
在西城門的城牆下,有一片屋舍,這裡,就是這些化裝成管家莊兵的長河營的駐地,他們負責看守西門。
那兩個活著的俘虜被五花大綁地關在了一個小屋裡,他們的嘴裡塞著破布,發不出聲音來,兩個士兵守在門外。
兩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那個被高暢擊敗的傢伙神情漠然,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另一個典當金鎖片的傢伙則面如土色,被擒之後,全身上下就抽搐不停,恐懼始終籠罩著他,不曾離去。
門開了,高暢走了進來,這個時候,他已經從阿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安慰阿嵐兩句之後,他準備審訊這兩人,從先前和這些人的對話中,他們不是隨意到平原來的。
“把他拉到另一個屋子去!”
高暢指了指那個仍然在抽搐的傢伙,在另外間屋子裡,阿嵐和那些失去了親人的村中漢子正在等候著這傢伙。
待那人被拖了出去之後,他走到另一個人身前,將塞在他嘴裡的破布拿了出來,他有一種直覺,在這個人身上,會得到一些意外之喜。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沒有回答,視線冷冷地停留在屋頂的屋樑上,這時,在另一個屋子裡,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那慘叫聲是人在絕對痛苦下唯一能發出的聲音,慘叫聲入耳之後,那人的臉色雖然沒有改變,眼神在瞬息之間卻顯得有些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