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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暢,聽聞你曾陣斬宇文成都,既然如此,何不與我一決高下,不要像那些活了萬年的烏龜,躲在龜殼中不敢出來應戰!”
裴元慶的言辭越來越惡毒,他不認為作為一國之主的高暢會出陣和自己單挑,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高暢的身份,又何止千金之子那般尊貴,像現在這樣親自率軍上陣,就已經是難為可貴的事情了,不像那個沐猴而冠的王世充,說是御駕親征,自己卻躲在滎陽那高大的城牆後面,由重兵保護。
至於,夏國宣傳的高暢曾陣斬宇文成都,裴元慶並不相信,在他看來。宇文成都應該是被夏軍以多欺少,以眾凌寡,然後十八般武藝齊下,圍攻而死。只是出於宣揚頭領的厲害,才把這一功勞安在了高暢頭上。畢竟,有個在單挑中陣斬大隋第一猛將的主君,對夏軍的士氣無疑有著極大的提高。
如果,高暢真地在單挑中殺了宇文成都,那麼,他更願意和對方交戰,要知道在和宇文成都有限的那次接觸時,他們並沒有分出勝負,這一直讓裴元慶覺得遺憾,高暢如果真的殺了宇文成都。和高暢交鋒,將是一件更加愉快的事情,就算戰死當場,也無憾矣!
當然,作為一個武將,不管對手多麼強大,他也會千方百計地去爭取勝利。這才是武將之魂!
高暢鬆開馬韁,伸手從一旁的親衛手中接過他地那杆由工匠用百鍊精鋼精心打造的亮銀槍。手握槍桿,槍尖斜斜向上,直指前方。
“大王!”
見高暢想要出戰,身邊的親衛們紛紛出言,希望能勸阻高暢出陣。雖然。他們對高暢有著盲目的崇拜,不過。還是害怕事情會變得糟糕。
高暢沒有說話,只是舉起左手,親衛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腳尖在馬腹上輕輕一點,高暢單人獨騎,掠陣而出。
如果,只是為了擊敗面前的這隻軍隊,占領封丘,高暢自然不會和裴元慶玩武將單挑的遊戲,早就仗著優勢兵力,指揮部眾向對方軍陣發起攻擊了,只是,為了收服裴元慶,就像當初收服尉遲恭一樣,他要對方心服口服。
不過,這和當初收服尉遲恭還是有所不同,那是尉遲恭已經打了主意想要投降,而他高暢的地盤也不過區區幾郡,現在,他高暢已經統一了河北,也占據了河南的半壁,再和別人玩什麼單挑,確實有些荒唐。
不過,裴元慶雖然是天下有名的武將,高暢卻不怕自己會敗在對方手下,要知道,自從在聊城陣斬宇文成都之後,高暢發現自己已經突破了這具身體的瓶頸,武藝達到巔峰地狀態,說起單挑,有著無數格鬥意識和技巧的他,再加上從另一個空間源源不斷吸取而來的黑暗之力,在這個時空極有可能已經找不到對手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決定接受裴元慶的挑戰。
生命無非是一場遊戲,只要好玩即可,不管他在這個時空擁有什麼東西,最終都會失去,他需要的是刺激的過程,而非像守財奴那樣牢牢地守住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害怕冒險,害怕失敗!
總而言之,他地目光和格局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他和他們,說起來,實際上並非是同一類物種。
地而確之,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霍!霍!霍!”
看見高暢單人獨騎,掠眾而出,和本方的裴元慶將軍單挑,對面的裴家軍將士興奮起來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跺著腳,有節奏地高聲嘶喊,為自己的將軍加油助威,在以往和敵軍地廝殺交鋒中,他們地裴將軍曾經多次憑藉一己之力,沖入敵陣,斬將奪旗,一舉奠定勝局,在裴家軍的將士們看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瘋了!瘋了!”
負責守城地裴福目瞪口呆地望著城樓下戰場上那兩個緩緩接近的武將,不停地搖晃著腦袋,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裴元慶放棄城郭,率軍出戰,本就是荒唐無比的事情,夏國的君主高暢居然會單人獨騎,接受裴元慶單挑的請求,則更是荒誕,出乎常理,在裴福看來,只能認為這兩人都是瘋子。
“哈哈!”
裴元慶的目光一直放在向他緩緩靠近的高暢身上,心情格外興奮,他身下的戰馬似乎也被他這激動的心情渲染了,同樣變得有些亢奮,馬蹄不安地刨著地面,將草地挖出了四個細小的窟窿。
裴元慶緩緩移動緊握錘柄的手指,眼睛微微眯起,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再緩緩吐出,現在,他必須將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恢復冷靜,高手對決。不需要熱血。
相隔十幾丈,高暢勒住馬韁,兩人身下的坐騎彼此打量著對方,就像他們的主人一樣。兩匹戰馬都是雄壯的公馬,都曾經做過野馬群的馬王。自然在暗暗較勁。
“裴將軍,高某來矣!”
高暢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裴元慶地耳邊。
裴元慶舉起手,他身後的裴家軍停止了加油助威的嘶吼,待戰場安靜下來之後,裴元慶朗聲說道。
“夏王能夠應戰,裴某收回剛才說的話,並為此而道歉!”
高暢笑著點了點頭,接受了裴元慶地道歉,隨後說道。
“裴將軍。今日你我決戰沙場,必定有勝有負,若是戰死當場自然閒話休提,若是只是分出勝負,而非分出生死,那麼敗者就必須答應勝者的一個條件,不知。裴將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