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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大牛嗎?”
白斯文的話讓他按捺下怒火,停下了拔刀的舉動。
“我們是平原城軍法司的巡邏小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群人中領頭的正是大牛,進城之後,高暢的親兵隊幾乎全部放了出來,按班分時在城中巡邏,一方面看有沒有士兵違反軍紀,另外也有維護城中治安的作用。他自然認識這個被尚智俘獲之後乞降方才逃得性命的白斯文,畢竟,也曾經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不過,他並沒有理會白斯文套近乎的招呼,而是來到那個店老闆身前。
“這位老鄉,我們是軍法司的,你可以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
經過剛才那一幕,店老闆這才感到後怕,他相信,要不是這些軍法司的士兵趕到,那些傢伙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就像宰殺一隻雞。
他抬起頭,瞧了瞧大牛的裝束,確定大牛的衣甲和那些兇惡的軍士不一樣,這才戰戰兢兢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向大牛述說了一遍。
白斯文的臉色暗了一暗,隨即恢復正常,臉上重新掛起膩死人的笑容,他非常清楚除了尚智以外,那些從小山村出來的人都看不起他,因為他們見識過自己貪生怕死的醜陋一面,看來,大牛曉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後,一定不會給自己的面子。
現在,他只有拖,拖到尚智的到來,看那時,這個憨直的傢伙還能把自己這些人怎樣?
“什麼軍法司?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們是哪個營的弟兄,報上名來,我們是大帥的親兵!有什麼事情,讓你們的主官來找我們!”
一個親兵大大咧咧地向那些神色嚴峻的士兵說,隨後,轉身對白斯文說道。
“白大哥,我們走!”
“對不起,你們暫時不能離開!”
大牛曉得事情的始末之後,回到自己隊中,他率領手下的人擋住了白斯文他們的去路。
“讓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跟隨白斯文來的親兵紛紛抽出刀劍,對著大牛他們,如同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大牛他們那一隊的士兵也紛紛抽出刀劍,雙方對峙起來。
不過,兩方的人都不敢搶先動手,一時之間,形成了僵局。
“大牛!大家都是一個軍營的人,何苦這樣呢?”
白斯文向前一步,對大牛笑著說道。
“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吃了他一隻雞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弟兄,你就當沒有看見,好不好?”
大牛依舊神色嚴峻,不苟言笑。
“我們高將軍有令,所有將士在城裡買東西,都不得強買強賣,更不允許有欺壓百姓的事情出現,你們違背了軍法,必須承受軍法的處置!”
“笑話!”
那個差點把店老闆砍死的親兵大聲笑道。
“高將軍?不過是個小小的統領罷了,我們是大帥的親兵,只有大帥才能處置我們,他有什麼權利來管理我們,快點讓路,不然大爺手裡的刀可不認人!”
那人作勢欲上,大牛他們那隊人立刻有了反應,舉起了刀槍,擺出了小隊戰鬥的姿態,先前把他的腰刀射落的那人,立刻張弓搭箭,箭對準了那個人,他們神色漠然,眼神堅定,在這些人的眼中,高暢的軍令是至高無上的,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凡是向自己舉起刀槍的必定是敵人,是敵人就要無情地剷除。
一股殺氣沖天而起。
“什麼事情?”
遠遠地,一群人走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竇建德的親兵副隊長尚智。
“大牛,你這是幹什麼?還不把武器收起來。”
瞧見這劍拔弩張的一幕之後,尚智皺了皺眉頭。
“把武器收起來!”
瞧見尚家莊時的老大之後,大牛招呼身邊的夥伴解除了戰鬥陣型,收起了武器。這時,白斯文跑到尚智身邊,小聲地向他述說事情的經過。
“哦!”
尚智點點頭,向大牛說道。
“不過是件小事情罷了,大家都是弟兄,何必鬧得這麼僵!”
說罷,他轉過頭,向躲在牆角的店老闆說道。
“老闆,你想怎麼樣?”
他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眼神卻尖利如刀。
店老闆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他早就後悔了,都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膽子,莫非是鬼迷了心竅,那些都是動輒就要殺人的軍士啊,自己怎麼敢向他們討要飯錢啊,那隻雞的費用對自己雖然重要,不過,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我!我不想怎樣?真的不想怎樣?軍爺們想怎樣就怎樣?”
店老闆不停地擺著手,語無倫次地說道,說著說著,瞧見亂作一團的店鋪,心中一陣委屈,淚水不由自主地湧出了眼眶。
“大牛,既然事主也不想追究,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像在尚家莊的時候一樣,尚智說一不二,他確信,大牛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於是,招呼白斯文一行,就要離去。
“對不起,尚大哥,我不能讓他們走,雖然,事主不追究,然而,他們始終違反了軍法,必須跟我們到軍法司走一趟,領受該受的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