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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旦代表這些世家家主把他們的底線亮出來了,話里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要是高暢能夠保護他們的平安,他們願意出點血。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之後,高暢非常滿意,他笑著說。
“如此甚好!在這裡,我就代那些流民對各位世家家主深表感謝了!”
接下來,雙方摩拳擦掌,準備對各大世家送上的這份禮物的輕重,展開激烈的討論。
這個時候,一個親兵後堂轉了出來,他在高懷義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兩句,高懷義點點頭,走到高暢身後,在他的耳邊同樣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高暢的眼神陰晴不定,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舒展開來,笑著對堂下的眾人說道。
“今天就到此為止,關於流民的事情,各位家主,你們先和管平談談吧,我會找一個時間和你們好好聊聊的,散會!”
說罷,他站起身,在高懷義和雄闊海的簇擁下,急急向後堂走去,留下了一堂驚詫莫名的人。
第二集
第一章 竇建德的使者
廊,走到會客的書房前時,高暢一路疾行的腳步突然陽光穿過雲層,掠過長廊旁樹叢的枝葉縫隙,將斑駁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身上。
書房內隱隱傳來了話語聲。
高暢轉過身,對身後的高懷義和雄闊海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候在書房前,他在門外輕咳了兩聲,緩步走了進去。
書房一側的窗戶大開著,屋外的迎春花的笑顏絢爛地開放著,陣陣香氣隨著陽光湧進室內,撲鼻而來,一些灰塵小蟲子一般在光暈中舞動。
出於以前保持的某種習慣,高暢的書房內沒有鋪著竹蓆,也沒有擺放案幾,而是擺著幾張他吩咐木匠按照他設計的式樣製作的椅子,就像圓凳被稱為胡凳一樣,這種椅子被郡守府的眾人稱為胡椅,雖然,這些椅子的構造遠比那些胡人現在使用的椅子來得精緻。
就算習慣跪坐的秋長天,也覺得坐在這種胡椅上遠比跪坐舒服,不過,為了保持漢人正統的習俗,他是絕不會捨棄跪坐的習慣,為了貪圖舒服,去坐胡椅的。在高暢現在的文官系統中,有大量的世家子弟,其中,除了少數喜歡新鮮和享受的人之外,大多數都對胡椅並不感冒,並且深為排斥,認為坐在胡椅上有失禮儀。
相比之下,到是軍中的那些將領對胡椅頗為喜歡,在自己地府上訂購了不少這種式樣的胡椅。對他們來說,禮儀什麼的不過是狗屁而已,只要自己過得舒服就好了。再說,上有所好,下必隨之,既然高暢喜歡這些奇形怪狀的家具,就算坐上去不舒服,這些將領也不會抗拒的。何況,坐在胡椅上的確比跪坐在席上舒服。
不過,為了照顧那些文官士子的情緒,在議事堂上還是採取了傳統的漢人習俗,胡椅,胡桌這樣地物品。高暢將它們放在自己的內室。
通過這件小事情,高暢知道要想改變傳統的困難,一個坐的姿勢的改變,一種新式家具的應用,尚且如此困難,要想改變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傳承地思想更是如此。
雖然,通過這件小事情展開的試探得到的效果並不好,高暢卻絲毫沒有泄氣和放棄的想法,對他來說。事情越困難越好,這樣才更有挑戰性。這樣的人生才不虛此行。
高暢走進書房的時候,來客正坐在胡椅上。身子左搖右晃,不停地打量著胡椅的構造,嘴裡唧唧出聲,一臉的詫異。
在他一旁,阿嵐面帶微笑地瞧著桌子上的來客,目光頗為溫柔。
除非高暢的吩咐,阿嵐很少到高暢地書房來,也不干涉高暢處理軍務和政事。當然,她也沒有像一般嫁人的姑娘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道躲在內院。
阿嵐地生活過得非常充實,上午跟隨著那些孤兒們跟隨高暢和他請來的先生們學習文武兩道,下午則到蓮花所在地院子,陪她說話,處理一些簡單的情報工作,晚上,等高暢空閒下來後,就陪他聊天,說一些自己的感悟和見聞,當然,大多時候都是她自己在說話,高暢則默默地聆聽,困了之後,兩人於是就寢。
所謂幸福,對阿嵐來說便是如此,只要能待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就別無所求了,雖然,高暢從未在眾人面前說她是自己的夫人,雖然,那些文官士子看不起她這個出身卑微的女子,並不把她當成他們的主母,只是把她當成高暢的一個侍妾。
高暢從過賊,是竇建德地屬下,最初率領的軍隊也是賊軍,就算收編了饒陽地官兵,那些官兵原來也是流賊出身,所有這些都被那些被迫投靠高暢,被迫和高暢綁在同一輛戰車上的平原世家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為了不致讓平原郡外的那些世家大族認為自己這些人是流賊的手下,他們把高暢所率領的軍隊和竇建德完全分別了開來,在他們看來,自己投誠的人並不是竇建德,而是曾經擔任過朝廷正式軍職,現在也沒有被剝奪的軍職,依舊是鷹揚府正六品校尉的高暢,也就是說高暢並不是世人眼中的反賊,而是一個為了保護平原郡免受反賊侵襲的帶軍軍官。
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這個理由能讓他們的投靠變得理直氣壯,畢竟,高暢的祖父是曾經高居廟堂之上,為大隋王朝統一天下,為庶民們安軍樂業立下汗馬功勞的高穎公,高穎公雖然因為直言相諫被當今所殺,然而,他的威德和名望在全天下的士子們心中卻依舊有著一定的地位,幾乎每一個士子都希望自己能像高穎公那樣輔佐明主,結束這個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