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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殿內,只有寥寥幾人,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宇文智及三兄弟,以及宇文成都等小輩,在這裡的都是宇文家的核心人物,沒有一個外人。
他們商討的自然是宇文家的前途,雖然,在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心中,已經不覺得宇文家還有什麼前途了!
“父皇!”
宇文成都輕咳了兩聲,有些不自然地朝大殿上方那張軟榻高坐地宇文化及行了個禮。之所以不自然,乃是父皇這個稱呼,當宇文化及殺了秦王楊浩,自己登基為帝,建國為許後,宇文成都就知道宇文家的大勢已去了。當皇帝,不過是父親宇文化及臨死前最後的瘋狂而已,這樣的皇帝,只能淪為天下群雄心中的笑柄。
只是,父親的威嚴尚在,雖然有些難堪,宇文成都仍然不得不用臣下覲見皇帝時地禮節向宇文化及行禮,並喊出那個讓他覺得羞辱的稱呼。
“我兒有話。但說無妨!”
軟榻兩側,各擺有一個香爐,爐中,各點著一根檀香,香氣裊繞,騰騰而上,宇文化及的面容隱在香氣之中,就如廟裡的木胎泥塑一般,瞧不清他的神情。
“如今,聊城已成死地。高暢之所以沒有強攻聊城,無非行的是攻心之計,讓我軍自亂陣腳,時日一長,當成禍患,他將軍營扎在一門外。卻放過其餘三門不打,主要是想讓士氣低落的我軍自散而去,若是我軍從這三門突圍,他再用精銳騎兵尾隨追擊,在野戰中將我軍擊潰,往東,往南,都是黃河。恐怕我軍還未能渡過黃河就會被夏軍追上,往西,乃是唐軍的勢力範圍,他若是驅使我軍往西而去。再尾隨而來,我軍為了逃生,必定與唐軍激烈拼殺,而這自然正中他地下懷!”
“成都,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問題是該如何解決?”
神情顯得異常疲累的宇文智及打斷了宇文成都的話,作為宇文家的智囊,他其實並不合格,宇文家之所以落得這步田地,與其也脫不了干係,當初,從江都出發時的意氣風發現在已經變為了憔悴不堪了!
“繼續死守聊城只能是死路一條,每天都有逃兵,總有一天,士卒們會逃光,就算士卒們仍在,城內的餘糧也支撐不住,要不是三叔運送了一批糧草進來,我們已經落在了李淵這個賊子手中了,因此,斷不可繼續堅守聊城!”
宇文智及冷笑了一聲,說道。
“成都,先前你說那一番話,不也證明棄城別走也是死路一條嗎?無論是往東,往西,還是往南,到頭來還不是淪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宇文成都頓了一頓,望了一眼殿上的宇文化及,繼續說道。
“率領大軍突圍,自然會出現我們前面所說的那些結果,兩萬多士卒,加上宮女,輜重,文武百官,以及他們各自地家族,如此龐大的隊伍,行動自然緩慢異常,能夠逃脫高賊的追擊絕無可能,只是,我們非要帶著大家一起上路嗎?”
“成都,此話何解?”
宇文智及緊盯著宇文成都,離座而起。
“二叔!”
宇文成都轉過頭來望著宇文智及,然後說道。
“我們可以將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然後分三路從三個城門出城,沿著三個不同的方向突圍,必定讓高暢不知所措,不曉得哪一路才是我方的主力,我帶著父親和叔叔們夾在其中一路出城,出城後,自率千餘我們宇文家的心腹精騎輕騎而奔,脫離大隊而行,有我宇文成都在,只要手中有這把鳳翅鎏金鐺,必能保得父親和幾位叔叔地周全!”
聽了宇文成都這番話,煙氣裊繞中的宇文化及依然神情肅然,宇文士及則一直低著頭,就像在打瞌睡一般,倒是宇文智及顯得非常興奮,在他看來,宇文成都所說的這番話不失為一個擺脫困境的
道。
只是,突圍了之後?
突圍之後,擺脫了大隊的跟誰,將那些人全部丟給高暢,自己等人隨著一干輕騎狂奔,的確有很大的可能逃脫,只是,逃脫之後,沒有兵,沒有人,沒有地盤,沒有勢力,走到哪裡都是人人喊打的過街鼠,沒有人敢於接納自己等人地投降,當初,李唐不願意接受,其他那些勢力更是不敢了,如此,何處是歸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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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再起?
那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了!
看來,最終只能解散眾人,自己一干人則隱姓埋名,尋一個不為人知的家族莊園落腳,在擔驚受怕中就此度過殘生了。
這樣的結局,大兄能接受嗎?
宇文智及抬頭望了宇文化及一眼,從他臉上仍然瞧不出他心中地真實想法,他把目光移到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宇文士及身上,輕聲問道。
“三弟,對成都的建議你有何看法?”
說實話,一直以來,宇文智及並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兄弟,當初,江都政變的時候,他和宇文化及是將宇文士及排除在外的,並沒有把他們的計劃告知這個兄弟,因為宇文士及娶的是南陽公主,是楊廣的女婿,他們怕他泄露機密,殺了楊廣後,宇文智及還想殺了南陽公主,結果被宇文士及拼死保了下來。
雖然,他也跟隨他們一路從江都北上,可是,也參與了許多機密事情,不過,宇文智及總覺得在自己這個兄弟心中,隱藏著什麼秘密,一個他和宇文化及也無從知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