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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刀兒將竇建德地信遞給了身旁坐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軍師葛舟行,讓他過目,這到不是他托大,雖然手底下有數萬大軍,歷山飛魏刀兒仍然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莽漢。
葛舟行瞄了竇建德的信一眼,小聲地朝魏刀兒介紹信的內容,信的大意和高暢所說的差不多,竇建德想和魏刀兒各自休兵,為了表達他的誠意,他願意和魏刀兒結盟,互不攻打,要是魏刀兒退兵,竇建德會奉送一些禮物。
聽了信地內容,魏刀兒眯著眼睛,沉思了片刻。
說實話,當竇建德的大軍回援樂壽之後,魏刀兒就不再妄想奪下樂壽了,只是,他不甘心就此退兵,總想弄點一些好處,因此,仍然和竇建德在樂壽對峙,當然,其中也有害怕竇建德趁他退兵之際揮師攻擊地考慮。
不過,戰局僵持下去對他沒有一點好處,數萬大軍光是一天糧草的消耗就是一筆大數字,現在,他軍中的糧食僅僅夠支持十天了,在他身後,那些被他打下的地盤上,百姓幾乎全部逃離了家園,能搶的也幾乎被他的大軍搶光了,身後的那片土地,就像是被蝗蟲啃過的一般荒涼。
位於竇建德軍後面的那三千精騎到是立下了不少戰功,劫了竇建德軍的大量糧草,只是,由於竇建德大軍的封鎖,這些糧草根本就運不回大營,有一部分被那三千人掩埋起來了,有一部分無法帶走,只好放火將它們燒掉了。
不過,現在竇建德軍的運糧隊兵力大有增強,精銳的戰兵代替了普通的輜重雜兵,使得那三千精騎的行動所受到的限制越來越多,由於運糧隊廣派斥候,使得騎兵無法伏擊,只好進行強攻,當騎兵衝到陣前時,運糧隊已經將糧車結成了車陣,然後,士兵們位於車陣之內,用箭矢和長槍對付外面沖陣的騎兵。騎兵被車陣所阻,無法衝殺起來,只好下馬步戰,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占不到
宜,這樣強攻幾次之後,三千精騎的人數急速下降,只剩下了一千多一些,再也沒有能力進行那樣的強攻,最多只能實行一下騷擾。
既然,進不能進,那麼就只能退了,如果能體體面面地退當然最好,所以,昨日收到竇建德軍的飛箭傳書,說今日有使者來訪之際,魏刀兒就打好了退兵的主意,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嚇唬作為使者的高暢,想在談判時多撈一些好處而已!
“高將軍,你也並非無能之輩,手底下有兩郡的地盤,也有雄兵數萬,為何要甘居竇建德之下呢?不如,你我聯手,前後夾攻,將竇建德的地盤兩人分了算了!”
高暢知道這話並非魏刀兒的本意,若是魏刀兒真想和自己聯手,不會當著自己的副使,也不會當著這麼多手下提出來。
“大帥此言差矣!高某再是無能,也知道忠義二字啊!長樂王在高某窮困潦倒之際收留了高某,並且委以重任,高暢打下的那些地盤自然屬於長樂王所有,在合適的時候,自當雙手奉上!”
高暢神情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要連自己也會信以為真。
和魏刀兒聯手對付竇建德,表面上,是一個好的主意,只是實際的操作性並不強,魏刀兒的流賊軍雖然戰鬥力很強。騎兵眾多,然而,他並沒有明確地政治綱領,也沒有有效的行政機構,軍紀也不敢恭維,在老百姓的心中,有如洪水猛獸,這樣的軍隊。根本無法成大事。
再加上他的內部一盤散沙,派系林立,手底下的十三太保個個擁兵自重,爭寵非常厲害,故而內耗嚴重,在適當的時候。到可以將其分化吞併,與其聯手卻不是一個好主意。
“呵呵,這麼說來,到是本帥失言了!”
魏刀兒呵呵笑道,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本帥就不強求了,不過,長樂王所說的結盟一事,事關重大。本帥需要和兒郎們商議一番,這段時間。就請高將軍到偏帳待一下,高將軍武勇驚人。就連我軍軍中猛將尉遲敬德也敗在了高將軍手底,趁這個空隙,本帥就讓敬德向高將軍好好討教一番吧!”
“只是一時僥倖而已!若非尉遲將軍先苦戰了一場,我也不會取勝,趁這個機會,正好向尉遲將軍請教!”
高暢微笑著抱拳說道。
事情和魏刀兒身邊安排地細作所匯報的一樣,也他事先所想的一樣,魏刀兒早就心生去意。只是在選擇一個合適的退兵機會而已!
若是竇建德的情報系統能像高暢軍的敵情司那般了得,若是竇建德在魏刀兒身邊同樣有個高級細作。竇建德肯定就不會主動提出結盟地要求,他完全可以趁魏刀兒糧盡之際,一舉將魏刀兒擊敗,竇建德的大軍雖然補給困難,糧草緊張,不過遠遠沒有魏刀兒部那般困難。
不過,由於不明白魏刀兒軍中的詳情,未免夜長夢多,處在竇建德目前的這種情況下,高暢可能也會這樣做,對魏刀兒這樣的對手,不能和他硬拼,用陰謀詭計更容易達到目的。
高暢根本看不起魏刀兒,在大帳內的各位武將中,他真正看得起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沉默寡言的尉遲恭,另一個則是一直微笑著不多言不多語的宋金剛。
“多謝高將軍手下留情!”
偏帳內,尉遲恭向高暢躬身行了個禮,他地神色有些黯然,心高氣傲的他,因為敵人地手下留情才保住了性命,這對他來說是個莫大的恥辱,只是由於他城府深沉,並沒有把這種羞恥在面上表露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