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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王世充對裴氏父子非常看重,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侄女嫁給裴元慶,以此來籠絡裴氏父子,可惜,由於王仁則的進言,使得王世充對裴氏父子有所猜忌,故而他將裴元慶派到了封丘,而將裴仁基作為人質留在了滎陽,裴氏父子地家眷也和其他那些將領的那些家人一樣被他安排在東都洛陽的宮城裡面軟禁了起來,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不相信這些武將,害怕他們叛逃到夏國,要知道,在和李唐的交鋒中,他手下的人逃奔李唐的委實是太多了!
面對高暢這樣的一個大敵,王世充自然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地怠慢,所以他才御駕親征,不敢留守東都,而是率領部隊出現在了滎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地注意力基本上全放在了東面,自然對西面的局勢有所忽略。
畢竟,現在李唐自身難保,還在河東和定楊軍對峙,根本抽不出兵力來攻擊東都,何況,就算李唐能夠抽出兵力來進攻東都,恐怕李淵也不會下令這樣做,如果唐軍這樣做的話,相當於在背後幫高暢一個大忙,李淵的目光不會如此短淺。
表面上看來,王世充的兵力布置無懈可擊,實際上呢?卻並非如此。
在濟陰方向,高暢只集結了兩萬左右地兵力,造出來地聲勢卻有十萬之眾那麼多,那麼,他的主力是不是像王世充地謀臣們所猜想的那樣集結在黎陽呢?一旦白馬的鄭軍退守滎陽,夏軍的主力就會從白馬渡口過河?
不!
事實並非如此!
實際上,就在高暢大張旗鼓前往濟陰之時,夏軍的主力也離開了黎陽,只是並非往濟北郡渡過黃河,他們不是向東,而是選擇了往西。
當尉遲恭率領精銳繞開臨清關,從小路翻山越嶺進入河內時,夏軍的主力就埋伏在臨清關之前,戰兵和輜重兵加在一起,足有五萬人,幾乎抽調了腹部所有的兵力。
當尉遲恭奪取新鄉,李道宗不得不捨棄臨清關之後,這五萬大軍就通過臨清關進入了河內,到達新鄉之後,他們又開始了分兵,高雅賢率領五千夏軍從延津關渡河,出現在了鄭軍防線的身後,襲擾鄭軍糧道,截斷滎陽和白馬,封丘等鄭軍的聯繫。
另一方面,尉遲恭則率領精兵一萬急速向河陽進發,想要奪取河陽,從盟津渡口過河,尾隨在尉遲恭身後的,乃是劉雅,薛萬徹等將領率領的主力部隊,一旦尉遲恭奪取河陽,薛萬徹,劉雅等人就會率領大軍渡河,進攻偃師,截斷滎陽和東都的聯繫,進而奪取洛口倉,滎陽的王世充腹背受敵,唯有敗亡一途了!
不過,要想達到這一戰略目的,尉遲恭部就必須奪取河陽,並且,務必要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不然,讓滎陽的王世充得到了夏軍主力出現在河內的消息,鄭軍急速回師,派重兵駐紮在偃師,在黃河北岸紮下大營,使得夏軍無法渡河,高暢制定的這個戰略計劃也就成為了一個紙上談兵的笑話了!
兵貴神速,所以尉遲恭只率領一萬夏軍渡過濟水,直奔河陽而去,面對五千人駐守的河陽,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要知道,為了保持行軍的速度,他這一萬人基本上丟棄了所有的輜重。
要想通過強攻奪取河陽,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高暢並未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尉遲恭這一萬人上面,如何奪取河陽,他另有計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刷!”
白光閃現,雪亮的刀鋒夾著一縷寒風破空而來,沒入了敵卒的脖頸之中,頓時,血肉飛濺,對面那人搖晃著身子,伸出手來,抓住了刀鋒,用力將砍在自己脖頸內的橫刀刀鋒扒開,鋒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掌,又是一股鮮血飛濺而出,他仍然使勁地抓著冰冷的刀鋒,做徒勞無功的努力。
一刀斷頭,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那些儈子手之所以能夠將死囚一刀斷頭,那是因為死囚們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和力氣,他們只能被動地接受,露出自己身上最柔弱的地方,將脖頸袒露在儈子手的屠刀之下,就算如此,若是那儈子手是新丁,沒有經受過嚴格而正規的訓練,又或是落刀的時候一時不慎,也極有可能做不到將死囚的腦袋和身體一刀兩斷的程度。
要在戰場上將敵卒一刀斷頭,這種情況極其少見,要不是拿刀的那人天生神力,就是藉助馬力等外物,除此之外,他們手中的刀也必定是由百鍊精鋼打造而成,有了這些條件之後,他們還必須精通刀法,殺人無算,這樣才清楚,刀鋒落在敵人脖頸的什麼部位,才能夠輕易將對方一刀斷頭。
崔全並不是什麼天生神力的勇士,手中的橫刀也不是雄闊海部特別佩戴的陌刀,雖然,自從參軍以來,他也打過幾次仗,也曾殺了數人,但是,他的殺人技巧還達不到將敵人一刀斷頭的地步,因此,他這一刀砍下去,雖然準確地砍在敵人的脖頸上,刀鋒卻被對面那個敵人的頸骨卡住了。無法貫穿下去,同時,一時之間也難以拔出來。
“嘿!”
他發出一聲輕呼,咬緊牙關。雙手握著刀柄,用力把刀往外拔。那一刀砍落下去,既然無法藉助刀勢將敵人的腦袋砍下來,那麼就只能用力把刀鋒拔出來了,反正,敵人脖頸上多了這樣大的一個傷口,也不可能再活下來了。
然而,不曉得是那人頸骨卡住刀鋒的原因,還是由於那人地手掌緊握著刀鋒,第二下,崔全仍然無法將刀鋒從那人的脖頸上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