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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的眼睛閃著亮光,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從高暢那裡要來那個廚師之後,表面上,他成了高暢在竇建德營中難得地好友。可是,實際上呢?
高暢非常清楚凌敬心中打的小算盤,這樣的表情他也能做,他微笑著朝凌敬拱手說道。
“高某明白!先生說得好,一切都是為了大王的大業,我等個人的安危只是區區小事,與大王的大業相比無足輕重!這次出使魏營,高某一定不辱使命。先生請回吧,高某就此告別!”
說罷,高暢翻身上馬,在馬背上再朝凌敬拱拱手,然後輕喝一聲,打馬朝魏刀兒的大營奔去。那個叫魏俊傑的隨從默默地上了馬,跟在高暢身後疾馳而去。
凌敬望著高暢騎在戰馬上地身影消失在土坡轉角後,臉上的笑意終於消散了,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致高暢於死地。是為了忠於竇建德?這個理由冠冕堂皇,然而,他心裡清楚,那並不是真正的原因!
或許是恐懼吧?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高暢時,從他臉上瞧見的死氣,以及燃燒的紅蓮之火。
那無邊無際的冰冷地黑暗讓他毛骨悚然,雖然。後來他再也沒有在高暢身上瞧見那團死氣,以及那朵燃燒在地獄中的紅蓮之火。然而,這種恐懼卻在他心底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或許。高暢是從地獄而來的魔王吧?
在高暢身上,他恍惚瞧見了無數冤魂在哀號,這個人,帶給天下的或許只是無盡的殺戮,無邊的屍山血海!
這便是凌敬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高暢的真實原因,他知道高暢在用小恩小惠籠絡自己,若不是有這樣的一個執念在此,他又何必絞盡腦汁針對高暢呢?畢竟。高暢手底下也掌握著雄兵上萬,以及兩郡之地。在和竇建德的交鋒中,不見得會失敗,就算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不用如此吧!
高暢不知道凌敬心中最真實地想法,他還以為凌敬是出於報答竇建德的知遇之恩,才如此不留餘地地對付自己,凌敬這個人,善於劍走偏鋒,出奇制勝,所以,高暢可以確定,讓自己出使魏營,借魏刀兒地刀殺自己這個主意一定是凌敬想出來的。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在往魏刀兒大營地途中,高暢有了決斷,決定按照事先布置好的計劃對付凌敬。
竇建德是真心想和魏刀兒講和的,魏刀兒的實力與他相差不大,要想在戰場上擊敗對方談何容易啊!戰局僵持下去,對兩人都沒有好處,不僅耗費資源,同時也耽擱了時間,在兩人對峙的時候,互相消耗的時候,別的勢力都在飛快地發展,對有志天下的竇建德來說,這是他無法容忍地。
命令高暢出使魏營是一種試探,要是高暢真能和魏刀兒達成協議,使其退兵,竇建德自然會滿意;若是魏刀兒並不想退兵,那麼高暢就要吃苦頭了,這對竇建德也沒有壞處,如果高暢死在了魏營,他就可以徵調平原,清河兩地的高暢軍北上來為高暢報仇,然後,自自然然地將兩地吞併。
竇建德為什麼會如此肯定談判不成作為使者地高暢會凶多吉少呢?這是因為魏刀兒有一個惡習,在魏刀兒那裡,從來就沒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做法。
經常和突厥人打交道的他,受到了突厥人的很大的影響,在突厥人的部落衝突中,若是雙方談判不攏,選擇開戰,那麼就不會將對方的使者放回去,而是將使者的腦袋砍下來,作為祭品祭旗,然後再揮師開戰。
魏刀兒一直採用突厥人的那一套,斬殺敵軍使者這樣的事情幹了不是一回兩回,因此,如果魏刀兒執意不退兵,非要和本方作戰,作為使者的高暢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刀下之鬼。
不管出現哪一種結局,竇建德都很滿意,這就是凌敬所說的一箭雙鵰啊!
竇建德以為高暢位於南方,沒有和魏刀兒打過交道,不清楚魏刀兒的行事方法,這才慨然應許,因此,自以為得計。
實際上,高暢軍的敵情司在高暢的大力扶持之下,發展極其迅速,在魏刀兒軍中,他安排許多眼線,畢竟,要想迅速統一河北,魏刀兒和竇建德一樣都是他無法繞過去的對手。
情報工作的重要性,竇建德不是不清楚,然而,比起高暢來說,他的重視程度還是遠遠不夠的。
在高暢沒有出現的那個時空里,竇建德和李世民對峙,也是在情報工作上吃了大虧,他的行軍路線,軍力分配基本上全被李世民所掌握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焉能不敗啊!
有時候,一個優秀的反間的作用要勝過一個軍團,轉生過無數次,歷經過許多次人生的高暢非常清楚這個道理,因此,就算知道魏刀兒有殺害敵軍使者的劣跡,他仍然沒有絲毫的推搪,慨然應許前往。
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會這樣做的,就算他再是悍勇無敵,也不可能單身從幾萬大軍的包圍中殺出來。
他清楚,自己的這次出使只是有驚無險而已!
辰時許,高暢和魏俊傑出現在了魏刀兒的大營前。
昨天,竇建德已經命人用飛箭傳書,向魏刀兒傳達了今天會派使者來訪的消息,因此,魏刀兒部早就準備,當高暢和魏俊傑出現在大營前,營門已然打開,兩排身披重甲的悍卒分列在營門的兩旁,他們身上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森然的白光,他們
部放在腰間的橫刀刀柄上,如同雕像一樣擺著相同的個隊列從營門往大營內一直延伸,就像兩排林子一樣,看不到隊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