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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攻下清河是一回事,能否收住清河,能否有資本和席捲信都的竇建德抗衡又是一回事,他在攻破清河的同時,還必須要保存自己的實力。
當然,到迫不得已的地步,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徐公子沒有說話,而是和高暢一樣,靜靜地凝望著遠方的清河城,那座城池,註定會是一頭吞噬人命的巨獸。
第二十章 臨陣
太陽懸掛在空中,天空萬里無雲,天色湛藍得就像藍,輕輕敲擊,似乎就能發出清脆的聲響。
距離歷亭城六十里外的原野上,一隻全副武裝的軍隊正在晴空下疾行,從原野上空肆虐而過的風將軍隊的戰旗吹得獵獵舞動,隊伍腳下捲起的煙塵從堅甲銳器中傾泄而出。
沉重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時嘩嘩的聲音隨著同一節拍響起,士兵們滿臉灰塵,不發一言,大口地喘著粗氣,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腳下,遠遠看過去,這支隊伍就像是一座鋼鐵森林在原野上滾動。
諸葛德威騎在一匹大黑馬上,十幾個親兵騎著戰馬簇擁在他身邊,他們離開了隊列,來到一個小土坡上。
諸葛德威皺著眉頭,順著隊伍行進的方向,眺望遠方。
前方,派出打探的斥候騎著戰馬的英姿隱隱可見,一群飛鳥在他們頭上的天空盤旋。
高暢的主力部隊離開後,諸葛德威率領本部一千人駐守在歷亭,一方面守住這個和平原接壤的城池,為大軍留一條退路;另一方面為大軍搜集糧草,然後,運到清河前線。
諸葛德威知道自己的責任非常重大,負責的並非可有可無的瑣事,只不過,不能作為前鋒上前線殺敵,他的心情並不太好。不管怎樣,只有多立戰功才能往上更進一步,不然,他只能一輩子被管小樓壓在身下,如今,同樣是中郎將一職,管小樓所統領的軍隊要比他多一倍,甚至還有五百騎兵,這讓他頗為不爽。
由於,高暢軍中欠缺文官,也沒有人才儲備,打下城池之後,只好依舊任命原來的縣府官吏暫管城中政務,當然,其中也派了一部份識文斷字的軍人參合進去,只是,因為對政務的不熟悉,這些軍人暫時還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諸葛德威對此也不苛求,當務之急,最迫切的事情就是為大軍徵集糧草,這點必須要保障,其餘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做。
自己這一千士兵全是精銳的戰兵,用來押送糧草未免太浪費了一點,況且,還必須駐紮在城中,以防敵軍突襲,以及某些不懷好意的傢伙瞧見機會掀起叛亂。故而,諸葛德威將城中的精壯組織起來,成為征糧隊,然後,讓一些原屬清河籍的士兵到征糧隊中去擔任隊長,統領等職,率領著他們下鄉去徵集糧草。
他們徵集糧草的對象並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而是當地的世家豪強,要知道,一千戶平民家中搜集起來的糧食加起來還不如一家大戶多。
最初,徵集糧草的工作非常順利,距離城池比較近的世家紛紛按照事前和高暢的約定向下鄉徵集糧草的軍隊供奉了大量糧草輜重,不過,後來,情況發生了變化。
有一支征糧隊出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支征糧隊負責的地段距離城池比較遠,那是一個叫郭家堡的小鎮,在歷亭以北,和漳南接壤。
當地有兩大豪族,一家姓郭,一家姓楊,他們兩家控制著郭家堡方圓幾十里所有的田地,修建了大量的塢堡,這兩家由於距離歷亭比較遠,所以在歷亭城中並沒有府邸,自然沒有人質在高暢軍中。
第二天,有一些征糧隊的士卒跑了回來,他們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郭家和楊家聯合了起來,拉起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鄉兵,拒絕繳納糧草,他們並沒有憑著塢堡堅守,而是大膽地出擊,仗著熟悉地形,趁著征糧隊大意之際,向征糧隊突然發起了攻擊。這支征糧隊裡面,除了極少部分的戰鬥士兵外,基本上都是當地精壯,他們的兵器也非常簡陋,為了防止他們反抗,諸葛德威只允許他們拿木棍。在既沒有戰鬥力,也沒有戰鬥意志的情況下,這支征糧隊自然很快敗下陣來,除了少部分潰散之外,全部選擇了投降。
如果有人拒絕繳納糧草,那麼,就有必要讓他們吃吃苦頭,必須用雷霆手段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血與火,順便殺雞給猴看,讓其餘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安分下來。
這是高暢離開時的吩咐。
對諸葛德威來說,安安穩穩地守住歷亭,並沒有一點意思,他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渴望著建功立業,而要想建功立業,就要不停地戰鬥,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死人,漸漸地,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為了往上爬渴望殺戮,還是本身就喜歡殺戮,野心不過是順帶而來的一個念想。
胸中熊熊燃燒的欲望讓他的心無法平靜,無法安穩。
聽到逃回來的士兵的述說後,諸葛德威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他迅速地下達了命令,分兵兩路,自己率領五百名士卒前往郭家堡,留下五百士卒在副將趙仁成的率領下堅守歷亭。
副將趙仁成反對他的做法,認為在情況不明之下貿然分兵並不是一個好主意,本方的軍隊雖然英勇善戰,不過人數不多,只有一千人,在城內人心不穩的情況下,只靠這一千人守住城池已經非常勉強了。
如果,在他們分兵之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