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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死不了!”
“哈哈!那就好,乖乖地看你程大爺殺敵!”
程咬金大吼一聲,朝前方疾馳而去,現在,擋在他身前的只有楊公卿和他的兩個親衛了,其他的那些人為了將程咬金留下,已經包抄到了別的地方,楊公卿自負驍勇,在他的那個方向他只留下了兩個親衛,而這就是程咬金的機會。
在遠處,沒有了程咬金和裴元慶的指揮,那數百內軍驃騎已經失去了方寸,有的按照原地計劃仍然在向隋軍的步兵方陣逼近,要想擊潰隋軍的側翼,有的則跟在程咬金身後,往這邊疾馳而來,只要殺回那群人中間,兩人的這兩條小命也就保住了。
程咬金縱馬朝楊公卿疾馳而去,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他雙手持著宣花大斧,嘴裡哇呀呀地叫著,虬髯遍布的臉上,凶相畢露,若是一般的人,恐怕不需要和他交手,光是這氣勢就會讓他敗下陣來。
楊公卿不是一般的人,他也是在屍山血海中打滾,至今仍然活著的老兵,面對程咬金的衝鋒,他不緊不慢地招呼身邊的兩個親衛,以他為矛頭,呈三角形朝程咬金迎去。
只要擋住程咬金,讓他的戰馬無法提起速度來,待其他方向的騎兵趕來,他和裴元慶兩人就不要想逃脫了。
楊公卿打的是如意算盤,至於結果是不是真如他的意,那就另說了!
“哧!”
三桿長槊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角度朝程咬金刺來,務必使其減緩馬速,讓他不能衝起來,然而,程咬金偏偏並不如他們的意。
他並沒有減緩馬速,而是提高了速度,朝那三人直直地沖了過去。
宣花大斧往左側一撩,將左側的那杆長槊架了開去,借著兵器相格的力道,斧頭往中間一盪,正好架住了隨之而來的楊公卿的長槊,至於最右面的那杆長槊,他沒有招架,而是稍微偏偏了身子,直直地迎了上去。
長槊貫穿了程咬金的鎧甲,刺在了他的左肩上,與此同時,程咬金伸出左手,搭在那人的槊杆上,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虬髯朝兩旁飛了起來,只聽得“嘭”的一聲,他將那人的槊杆折斷,然後,拔出肩上的槊尖,借著兩馬交錯的機會,身子往左側一偏,左手急揮,將槊尖插在那人的脖頸上,那人應聲而倒,摔下馬來。
程咬金如疾風一般從楊公卿身旁馳過,待楊公卿將戰馬圈過來時,他已經奔出了好幾丈遠,奔回了迎接他的那股精騎之中。
與此同時,瓦崗軍的戰旗出現在了天邊,那是秦叔寶和羅士信帶著大部隊趕來了,先前臨陣脫逃的單雄信也率領著自己的精銳部隊返回了戰場。
楊公卿長嘆一聲,率領剩餘的騎兵往本方的陣地馳去,接下來,又有一場血戰在等著他和他的部下。
第二十六章 殺出個黃昏
"殺!”
鐵蹄錚錚,除了一百餘騎分散到戰場一側去救援程咬金和裴元慶外,剩下的兩百多騎仍然按照原定計劃向隋軍的側翼衝殺過去,在距離敵軍的步兵方陣有一百多步時,騎士們齊聲發出了一聲吶喊,身下的坐騎頓時加速,朝敵陣疾奔而去。
淺水原大戰中,薛舉曾經出動過五千鐵騎,在幽州大戰時,高暢和羅藝雙方出動的騎兵也不少,那聲勢自然是格外驚人,瓦崗軍雖然只有數百騎沖陣,其聲勢同樣不能小覷,面對這樣的衝擊,步兵們若是沒有見過世面,很難保持陣勢堅守在原地。
大地似乎在鐵蹄下顫抖,位於第一線的士卒甚至能感到自己身上的甲冑鐵片被震動得叮噹作響,望著黑壓壓一群像潮水一般席捲而來的鐵騎,他們面色蒼白,目光中充滿了絕望,然而,這些士兵乃是王世充從軍中精選而來的悍卒,也多次面對過瓦崗軍的騎兵衝擊,他們非常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閃躲和避讓都只有死路一條,還是那句老話,上前,未必生,退後,則一定死!
所以,這絕望並未能讓他們崩潰,反倒讓他們瘋狂了起來,人死卵朝天,在那一刻,大多數隋軍的心中都有著這樣的一個念頭,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呢?
“豎盾!”
“舉茅!”
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嘶吼多多少少被鐵騎的奔騰聲掩蓋住了,幸好,數十面戰鼓同時敲擊地聲響依然穿透了蹄聲傳到了士兵們耳邊。下級軍官手中地小令旗在瘋狂地搖動。士兵們在伍長的率領下熟練地做著各種戰術動作。
前面的長矛手兩人一組,一人在後,雙手持著一丈來長地長矛。矛尖斜斜向上,茅杆過長,中部則放在前面下蹲著的那個士兵肩頭,茅尾牢牢地插在泥地里。
步兵對付騎兵,若沒有像高暢那樣專門用大力士來組建的陌刀營,長矛手豎立的槍林也算是一個方法。雖然,面對急速奔來的騎兵大隊,這些長矛手損失將會非常慘重,然而,只要他們保持隊形,敢於犧牲,不讓騎兵大隊的箭頭衝垮陣勢,這樣。就能將鐵騎地速度降下來,而一隻騎兵隊伍,若是沒有了衝擊速度,陷入步兵方陣之中。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失敗一途了,不過。能夠做到陣勢不散這一步,那些長矛手就不能是用來做炮灰的小卒子,必須採用軍中的精銳,都是經歷過血戰的悍卒,甲冑鮮明,所用的長矛也是特製的,並非一根木桿上面套著一個鐵槍頭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