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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奪下井關之後,高暢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或許將葦澤關一鍋端了將更好。那時。大軍出太行攻擊晉陽就容易多了。
不過,貿貿然就採取行動不是高暢的風格,要想攻打葦澤關。就要實地來考察一番,就像攻克井關的那場戰鬥,事前,高暢就做了許多地準備,先是通過附近地採藥人獲得了井關周圍的詳細地形,得知了有那麼一條採藥人小道能繞過關城後面的訊息後。他斷然下令,讓蘇定方率領一千原籍太行以西地士卒沿小道進入太行。
雖然,天下沒有攻不下的關隘,但是,要想攻下一千多人駐守,後方又有增援的井關,縱然高暢手下的都是精兵悍將,那一萬人全投下去也未必能夠成功。採用了這個方法之後,部隊傷亡不到一千人就拿下了井關,不能不說這是一次奇蹟。
現在,高暢又想將這個奇蹟在葦澤關重新上演一遍。所以,他來到了這裡。後方的大軍一直在待命,若是高暢能找到機會,他們將立刻急行軍趕過來。
高暢只帶有十來名親衛,可以說是藝高人膽大吧?這十來個親衛和他一般,都穿著簡易的皮甲,腳上穿地是專門用來爬上的登山靴,那些重大數十斤的鎧甲在這裡是用不上的,在山地作戰,指望的是一個快字。
“走!”
高暢瞧了瞧腳下那條算不得路的小徑,指了指對面山腰的那座關城,當先挪動了步子,親衛們默不作聲,緊跟在他身後。
高暢未到葦澤關前,也派了不少斥候前來探尋,希望能找到一兩個熟悉地形的山裡人,誰知道,葦澤關得知井關失陷地消息後,就封了這邊的關城,不允許人隨意出入,那些山里人也被守軍裹挾入了城中,結果,一無所獲。
這就是高暢親身來此的緣由,勸慰農桑,興修水利,修築馳道,發展工商,這些事情自有政事堂和當地官員辦理,訓練軍隊,進行下一步軍事行動的規劃,也有軍機處地那幾個大佬在策劃,一時間,高暢還能放開手來,若是他留在朝堂上,有許多事情那些人都不敢擅自處理,都會拿到面前來麻煩他,所以,一個君主過於強勢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至於,有人說,作為一個君主,親臨前線,這是自陷死地,乃不智之舉,這樣的說法卻是片面之見。
如今天下尚未平定,戰火紛飛,一個集團勢力地帶頭人若是能親臨戰事的第一線,對士氣的鼓舞可想而知,奪得關中後,李淵雖然留在了皇宮,不再出來帶兵打仗,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兒子,高暢若也是這般,就說不過去了。
在這個時空,主帥親臨第一線作戰的事情比比皆是,當初竇建德親率二百餘勇士就敢衝擊數萬大軍的隋軍大營,在原來的那個時空中,李世民在前線觀察敵情時,也曾被投降了王世充的單雄信追得落荒而逃,所以,高暢前來打探葦澤關的地形也算不了什麼。
扒開討厭的藤蔓,高暢一行在半山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很多時候都沒有什麼路,所謂路,也是由他們親自開闢出來的,只是,待他們經過之後,那些原本被壓下來的藤蔓會慢慢地彈起來,最後,路又不成為路了。
下到道上行走當然輕鬆了許多,只是,這樣做也難免會暴露行蹤,那相當於送上門來給敵軍斬殺,所以,就算再是辛苦,他們也只有在半山腰上沿著與道
路線朝前行去,還好,在這群人中,有著兩個前兩次的斥候,他們比較熟悉路徑,一伙人到沒有碰見所謂的絕路,逼著他們不得不回頭。
更讓人慶幸的是,在前兩次的查探中,那兩個斥候曾經和他們的夥伴在葦澤關對面的一個山谷里建有一個前進基地,那基地就在前面不遠處,距離葦澤關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兩三里,在那裡,將能更好地觀察山對面的關城。
說是山谷,其實只是一個往回凹的山腰,幕布從懸崖峭壁直泄而下,高達百尺,如噴珠散玉飛濺在山石之上,在此形成了一個深潭,潭水溢出,再從另一側的懸崖直泄而下,直奔谷底,最終匯入桃河之中。
瀑布的後面生有一天然的水簾洞,曾被一斥候在無意中發現,然後,就把那水簾洞當作了基地,前幾次皆容身於此,分散出外打探地形,皆以此地為會合之處。
費盡千辛萬苦之後,高暢一行多少有些狼狽地出現在了水潭旁,就連一向在士卒們面前保持著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的高暢,神情多少也有了一些疲態,只是在他的凜然神威之下,沒有士卒敢於直視其面。
瀑布飛濺而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落在山石之上,聲勢更是驚人,潭水倒還清幽,宛如一方碧綠的鏡子。
高暢來到潭邊,將腰間的橫刀解下,放在一旁,他俯下身來,雙手伸向碧潭,親衛們侍候在一旁,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他們需要等高暢完畢之後方能梳洗。
就在手指剛要接觸水面之際,高暢猛地抬起頭,手閃電一般從水面收回,一把抓住身側的橫刀,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抓住刀柄,人已直立而起。
這時,他的親衛們也察覺了不對,迅速地移動腳步,展開了三人一組的作戰陣型,他們有的持刀,有的握弓,有的拿著短茅,神情緊張地注視著潭水的對面。
在那裡,一群身披甲冑的士卒出現在了潭邊,為首兩人身穿銀白色的鎖子甲,肩上披著華麗的披風,嗯,這個時候,那披風已經不再華麗了,多少有些破損,瞧得出來才被樹枝掛破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