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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瞧見一個彪形大漢凶神惡煞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那女子不禁花容失色,猛地向後退去,險些跌倒,全身顫抖不已。
“大海!退下!”
沒有高暢的命令,雄闊海不允許讓任何人靠近自家主子,雖然,這個女子弱質芊芊,看樣子不可能對高暢造成傷害,他仍然盡忠職守,擋在了她的面前。
聽了高暢的吩咐,雄闊海退了下去。
即便如此,那女子仍然不敢靠近高暢,臉上依然掛著一副受驚過度,楚楚可憐的表情,不僅是她,堂上的一干人等俱都無言。
雄闊海沒有發怒之前,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的力士罷了,這些高門大族,誰家沒有養著一兩個這樣的力士,然而,當他一發怒,眾人忽覺一股寒意襲上身來,這哪裡還是人,分明是一個人形凶獸。
“高將軍麾下有如此勇士,衝鋒陷陣,無憂也!”
還是管平見機得快,連忙出聲打著圓場。
“大海只是個沙場上的莽夫,擾了各位的興致,莫怪!”
“哪裡?哪裡?”
眾人忙出聲否認,場面頓時又熱鬧起來。
“大海,你到外間去吧!”
“是!”
自從被高暢收服之後,雄闊海在這世上唯一懼怕的人就是他,從來不會違抗他的命令,也不曾對他的任何命令有所懷疑。
“管兄,麻煩在外間給我這位弟兄弄一桌酒席,不要太精緻,大魚大肉即可!”
“是!是!”
不一會,站在管平身後的下人就走了出去,張羅高暢吩咐的事情去了,這時,那個女子這才恢復原狀,淺笑盈盈地來到高暢身側,跪坐著為他斟酒。
女子將酒盞端起,微笑著遞到高暢嘴邊,身子半倚在他身上,柔若無骨,高暢神色如常,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管平微微嘆了嘆氣,收回放在高暢身上的視線,環顧四周,在那些舞女的陪伴之下,堂上的眾人大多陷入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境況,很少有人像他一樣保持清醒,就連那個自詡詩書傳家的趙家世子趙夙風也是如此,已然眼神迷亂,將陪酒的女子整個兒攬入了懷中,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高暢貌似也是如此,為他斟酒的女子已經整個兒偎在他懷中,眉目傳情,淺笑盈盈,然而,就算美女在懷,他的眼神依舊清明,如水一般透徹,哪裡有半點迷亂。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啊!
高暢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在堂上的這些傢伙之中,沒有一個人真正尊重自己,他們只是在害怕自己而已,害怕自己手中的刀。
高暢大概猜到了這些傢伙請自己來的目的,不過是想和自己拉好關係,以免他們這些家族在平原的利益受到損害罷了。
瞧見那個領頭的人的第一眼,高暢就知道姓管的是個聰明人,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只有聰明人才知道什麼時候該妥協,什麼是互惠互利。
他不動聲色地享受著酒色,等待著對方亮出他的底線。
果然,在酒宴正酣之際,管平離座而起,邀請高暢到裡間單獨議事,高懷義先一步進去查看之後,高暢才與管平一起步入裡間。
裡間擺著十來個楠木箱子,管平親手將那些箱子一一打開。
高懷義站在屋子的門口,屋子裡只有高暢和管平兩人,管平沒有說話,打開箱子之後,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高暢的視線在箱子裡緩緩掃過。
箱子裡裝滿了綢緞,各種顏色都有,看上去質料上乘,格外奪目,其中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紅色箱子放在屋子的榻上,裡面裝的是金光閃閃的金餅。
“管兄,你這是?”
雖然是明知故問,高暢仍然擺出了該有的姿態。
“這點東西乃是我和外面的各位朋友對高將軍的一點小小心意,請笑納!”
高暢笑了笑,手在綢緞上輕輕撫摸,體會著指尖的細滑。
“這是蜀錦吧?看上去價值不菲,姓高的,何德何能,受得了如此重禮?”
“不過是一點薄禮而已,高將軍領軍有方,所率的乃是仁義之師,進駐平原之後,對平原城的百姓秋毫未犯,我等不才,這點東西,只是為了犒賞三軍將士,希望高將軍不要嫌棄!”
“呵呵!”
高暢輕笑一聲,拿起一個金餅在手中墊了墊,隨後,扔回箱子。
“嫌棄?怎麼會嫌棄呢?既然各位有心,我就不客氣了,代手下的弟兄謝了!”
“如此甚好,一會我就派人把東西送到郡守府去!”
管平喜形於色,高暢能夠收下這份禮,以後的交道就好打了,當他看見高暢注視著那些東西仍然不帶絲毫貪婪的眼神時,心中還頗為忐忑,擔心對方會拒絕,事到如今,這才放下心來。
“報!”
一個傳令兵穿過大堂,來到門前,單膝跪地。
“大帥的軍隊如今離城二十里!”
“知道了!下去吧!”
高暢神色平淡,揮手示意傳令兵下去。
“竇大帥就要進駐平原城了,我要出城迎接,就先告辭了,至於這些東西,不用送到郡守府去,我一會留幾個親兵在此,你派些人帶上這些東西隨他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