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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高暢應該隨著後續的大部隊前往濟陰,率領前隊的任務交給自己就行了,畢竟,濟陰剛剛納入夏王朝版圖不久,並且,徐世績這人是忠是奸,還不好說啊!
猶豫了許久,眼見已經進入濟陰郡的地界了,秋長天還是決定向高暢說出自己的意見,希望高暢能讓自己率領一部分親衛先進入濟陰,了解濟陰的真實情況,確切地認為不會存在危險之後,高暢再率領後續的人馬進入濟陰。
“徐世績當初投降大王,不過是走投無路,並非出自自願,主要是黎陽乃孤城,不可守,若是負隅頑抗,他徐世績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投降大王之後,他自告奮勇,率領部眾渡過黃河,為大王攻城拔寨,攻取濟陰,逼降孟海公,在微臣看來,他對大王的忠心也是不可相信的,之所以如此,還不是為了獲取軍權?畢竟,領軍在外作戰和留守中樞,哪條路對其有利,大家都心知肚明!”
抿了抿嘴唇,有些緊張地瞧了一眼營帳內目無表情的高暢,秋長天繼續說道。
“雖然,他率領的並非自己的本部人馬,身邊又有白斯文白大人監督,可是,濟陰也並非什麼安全之地,要知道,現在白大人率領一部駐守冤句,徐世績則鎮守濟陰,劉蘭成部駐守定陶,徐世績和劉蘭成都是降將,微臣對他們委實放心不下,白大人又在冤句,無法對徐世績和劉蘭成形成掣肘,再加上孟海公有上萬的降兵,這些降兵是不是依照整軍法令在進行整軍,這一點,誰也說不清楚,若是某人包藏禍心,暗中將降兵組織起來,大王這次只率領五百親衛就進入濟陰,若是……”
話說到這裡,秋長天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了,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秋大人,徐世績的老父現在被軟禁在河間,當初,為了老父的性命,他才降了大王,如今,為了老父的性命,他也不至於再叛大王吧?何況,我大夏朝現在正是蓬勃發展的好時光,跟隨大王,像徐世績這樣有能力的將領,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而這個時候,李唐正和定楊軍糾纏,在河東之地打得不可開交,無暇東進,而鄭帝王世充更是廢物,就算唐軍的主力在河東和定楊軍作戰,他率領主力攻打唐軍的關東之地,進展卻也緩慢不堪,這樣的主公更是不能投靠,他徐世績若是反了大王,又能投向何方呢?投降鄭帝王世充?如果他會投降王世充的話?瓦崗李密敗亡之後,他就該和單雄信一起投了王世充;再投李唐,濟陰和唐軍的勢力範圍相隔千里,根本就不實際,除非他只帶少數輕騎西進,如果是這樣,領兵出戰之後,他隨時可以走,又何必等到現在呢?在小的看來,徐世績這樣的聰明人,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反叛的?最起碼,他也會等到唐軍和定楊軍在河東分出勝負來再說,那個時候,若我軍已經取下洛陽,就算唐軍擊敗了定楊軍,他徐世績也不會反叛了!”
一旁的薛仁貴並不贊同秋長天的話,於是出言反駁,像薛仁貴這樣的天子門生,雖然沒有具體的官職,秋長天也不會輕言得罪,雖然,他並不贊同薛仁貴的話,卻也沒有與其辯駁,在他看來,高暢無所不能,自己只要說出自己的意見就好了,接下來,高暢做任何決定,他都會無條件的聽命行事。
高暢笑了笑,示意薛仁貴無須多言,然後說道。
“秋愛卿無須憂慮,不管有沒有人包藏禍心,想要暗行不軌,這些跳樑小丑,都不會傷到本王分毫,明日,還是按時啟程吧?”
第一百零六章 無間風雲
月十四日,戌時。
夜風凜冽,從營地後方的山坡上掠過,發出鬼哭一般的聲音,偶爾,不知途經何處傳來的一聲尖嘯甚是攝人心魂,膽子小一點的士卒此時就會蜷縮在一團,幾個人靠在一起,依偎著進入夢鄉。
二月天,雖然已經算是進入春季了,然而,在濟陰郡,特別是像土河子這樣夾在大山之間的峽谷,春天的溫暖卻沒有多少,用春寒陡峭這四個字形容卻還差不多。
這個時候,兩千人馬若是一直住在帳篷中,在時隔兩天就要下一場春雨的情況下,因病而減員的情況恐怕在所難免,因此,雖然有些麻煩,確定在土河子這個地方安營紮寨之後,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這兩千士卒還是很花了幾天功夫,在山林中砍伐樹木,修建了不少木屋。
因為沒有集中的水源,這兩千人的軍營也就沒有集中在一起,由於貪圖取水方便,他們分成幾個小隊在幾條山泉旁紮下了營寨,彼此之間聯繫雖然不算很方便,彼此間相隔的距離卻並不算遠,兩隻相隔最遠的營寨相互之間的距離也在十里之內。
安家軍的營寨位於營地的最邊緣,兩百多人,接近三百人的隊伍擁有的木屋一共不到二十間,每一間木屋內的士卒都在二十人以上,顯得格外的擁擠,屋內什麼味道都有,當然,味道最為明顯的還是男人的汗味和腳臭味,不過,屋內住的都是男人。對這些氣味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沒有什麼好抱怨地,何況,二十多個人擠在一間狹小地木屋內,屋中間的火塘燃燒著篝火,如此,方才熬過了這冬春交際的時辰,很少人因為凍傷而失去戰鬥力。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木屋都擠滿了人,位於山坡最高處的那間木屋就很空曠,只有安子云和他的幾個心腹衛士居住。今夜的這個時刻。那間木屋內,除了安子云和他地智囊安十三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安子云手下的幾個衛士都被他趕出了木屋,在屋外望風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