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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雖然,已有多人陣亡,同樣,本方也開始出現了傷亡,對方人多,不能和對方比拼消耗,眼前戰局的關鍵在於,是對方的援軍先一步沖開石徑的封鎖,還是高暢先解決柴紹。
高暢自認為自己能夠解決柴紹,柴紹當然也認為高暢無法逃脫自己的掌握,兩人都是如此的自信,結果如何,就要看接下來的戰鬥了。
“喝!”
柴紹右邊的親衛手持的是短茅,雖然是短茅,那長度也遠比橫刀要長,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為了充分發揮長兵器的優勢,他最先朝高暢發起攻擊。
柴紹左邊的親衛則拿著橫刀,他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而是在奔跑中保持這節奏,緊隨著身側的柴紹,他的任務是保護柴紹不受到敵人的攻擊。
就在右邊親衛短茅刺出的一瞬間,柴紹一聲低喝,手中的橫刀向前直刺而去,與親衛的短茅一前一後地刺向高暢,封住了他所有的閃躲路線,使其只能往後退。只要高暢一往後退。接下來,柴紹地三角進攻就能發揮威力了,和進攻地速度相比。面朝前方後退,縱然高暢的腳步再靈活,也是無法相比的。
然而,高暢並沒有後退,他地身子屹然不動,待得短茅刺來。他只是微微側了側身,那短茅直直地扎進了他的身體,畢竟,要想徹底躲過這隻短茅,他就會落入柴紹橫刀的攻擊範圍,那樣的話,和不躲閃也沒有什麼區別。
由於他躲閃的幅度很小,雖然被敵人的短茅扎中。卻只是貼著甲衣扎過去,帶起了一絲血槽,看著可怕,實際地傷害卻不大。只是皮外傷而已。
然而,他的敵人卻不這樣認為。柴紹心中一喜,以為高暢身中重傷,他向前的力道用得更猛了,恨不得一刀將高暢刺個透心涼。
高暢的身子就像風中的楊柳一樣,又往左面擺了一擺,這一擺,柴紹那一刀就落了空,然後,柴紹就見得眼前白光一閃,他不由眯縫起了眼睛。
“鐺!”
護衛在他左側的親衛伸出橫刀,將高暢這一刀架了開去,將柴紹從高暢的刀光下救了出來,就在柴紹驚魂不定之際,他右邊的護衛發出了一聲慘叫,仰天倒下。
高暢攻向柴紹那一刀只是虛招,他真正地目的是柴紹右側的那個親衛,就在閃身之際,他已將那親衛的短茅夾在肋下,一個前沖,膝蓋上揚,頂在了那人地襠下,趁那人彎腰俯身,疼痛難忍之際,他隨手將短茅奪過,反手刺在了他的脖頸上,將那人殺死當場。
慘叫聲入耳,柴紹更是怒火中燒,不待回頭,他已然將橫刀向後急掃,疾斬而去,這一斬自然斬了個空。
待他回過身來,卻見身邊地另一個親衛一手捂著喉嚨,一手胡亂向前抓撥著,像醉漢一般踉踉蹌蹌地跌倒在地。
就在他回身之際,高暢順手扔出短茅,短茅如箭一般划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那個親衛閃躲不及,矛尖刺穿了他的咽喉,將他置於死地。
柴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暴怒,冷靜!冷靜!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自己的人生就算走到頭了。
在潭水的對面,李秀寧拉著弓弦的手在微微顫抖,在煎熬之中,她的內心一片茫然,她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她嘴唇緊抿,不知不覺間,嘴角已經咬破,露出了殷紅的血絲。
在石徑旁,唐軍正猛烈地向前發起攻擊,前赴後繼,不死不休,而在弓弩手發射的箭矢的幫助下,高暢的人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負責阻擊的三個人,一個死在了敵人的刀下,一個被流箭射殺,還有一人在苦苦支撐。
在另一邊,柴紹帶過來的親衛和高暢的人仍然廝殺得旗鼓相當,唐軍陣亡的人要多一些,不過,高暢的人也不是全無損傷,只是,他們還是占有一定的上風,使得柴紹的那些護衛就算在潭水對面弓弩手的幫助下也無法衝過他們的狙擊,前去和柴紹會合。
“撲哧!撲哧!”
柴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只兩個回合,他就像在敵陣中衝殺了數十次一般,疲累不堪,身體的勞累尚是其次,心理的壓力方使他難以承受。
這兩個回合,他身上就多了兩道傷口,要不是躲閃及時,恐怕已經無力再戰了,對方的刀法奇快無比,他劈出三刀的功夫,柴紹恐怕只能劈出一刀,下一刀,自己還能躲過去嗎?柴紹有些懷疑。
不該啊!不該!
當初就不該自峙武勇,親自過來與敵交戰,想親手將其斬首,不想對方武藝如此精絕,遠非他所能匹敵,在唐軍陣中,恐怕能擋住此人的也沒有幾個吧?若非他如此驍勇,又怎會在兩年之間白手起家,創下如此大的基業呢?
說什麼他的武藝只和二兄李世民相當,這分明是欺哄於我,難不成平陽和他舊情未斷,想置我於死地?
面對無法抵擋的敵人,柴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不!我不能趁這對姦夫淫婦之意,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再難壓制下去,面對高暢,柴紹突然轉過身,向石徑的方向奔去,將後背徹底讓給了高暢,他賭的是高暢沒有想到他會逃跑,出其不意之下,逃脫性命。
“壞了!”
瞧見柴紹突然轉身逃跑,李秀寧知道壞了,她不再猶豫,輕輕鬆開弓弦,箭矢離弦而出,朝潭水對面的高暢激射而去,轉瞬即到,她想阻止高暢對柴紹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