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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倉山下的原野上,已然是一片焦褐色,就在昨天,城外駐紮的高暢軍放火將大營到古城城門的幾里地野草燒了個精光,為攻城做了最後的準備。
現在的古城內,駐紮著竇建德的老營,一共有三萬餘人,其中戰鬥人員卻不過區區兩三千人,其餘的多是老弱病殘,乃是竇建德軍的眷屬。
薛世雄大軍進逼樂壽之後,因為禍福難料,在竇建德準備拼死一搏的時候,他事先將老營的人撤離了樂壽,在夫人曹鳳的帶領下前往數十里外的古城駐紮,一旦情況不妙,則就近逃入附近地豆子炕。豆子炕方圓幾十里不是山區就是沼澤,一般情況下,官兵是不會冒險深入其間的,若是不明當地的地形,就算是大軍行動,也像進入迷魂陣一般,容易迷失方向。
老營的統領乃是夫人曹鳳的弟弟曹旦,不過。現在曹旦已經被凌敬偽造的竇建德的詔書召回了樂壽,被軟禁了起來,和古城的老營失去了聯繫。
因為有那道詔書,曹鳳以為竇建德已經大獲全勝,不久就會讓自己這些人回師樂壽,所以一直駐紮在古城。沒有進入豆子炕,畢竟,三萬多人每天要消耗地糧食不是少數,若是進入豆子炕,這三萬人可能要死掉一大半。
然而,曹鳳沒有料到的是,曹旦剛帶領數百親衛離開古城,前去樂壽,一支數千人的高暢軍就來到了古城城下,將古城牢牢圍困起來。
名義上。曹鳳掌管老營的一切,然而。在曹旦走後,真正負責軍務的乃是她的堂弟曹元暢。他是曹旦地副將,雖然是副將,實際上卻一直負責軍務,這也是曹旦擔任統領以來,並沒有吃什麼敗仗的原因。
曹元暢熟讀兵書,也指揮軍隊打過幾次勝仗,所以,自以為也算是精通兵法的名將。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少不了有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的一面。當高暢軍突然出現在古城之下時,他認為高暢軍人數不多,故而帶領數千能戰的士卒出城與高暢軍野戰,想將對方一舉擊潰。
為了準備對薛世雄大軍的突襲,竇建德將樂壽全部的精兵都留了下來,除了一部分護衛曹鳳的衛士以外,老營內的士卒都算不得驍勇善戰地悍卒,所以,看上去雖然人多勢眾,然而實際的戰鬥力並不強。
將古城圍困地高暢軍由在鼓山一役中立下大功的趙仁成率領,投入戰場地精銳戰兵只不過三千來人,其餘的一千來人乃是徵召而來的臨時輔兵,留在了後方修築營寨,並沒有投入戰場。
曹元暢出城的部隊有七千之眾,表面上,這是異常實力懸殊的戰鬥,人多的曹元暢一方應該占有優勢,事實上這的確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然而,大占上風地卻是人少的高暢軍一方。
還不到一個時辰,曹元暢部就被趙仁成率領地高暢軍擊敗了,在實際的戰鬥中,陣亡的曹元暢部其實不是很多,只占全軍的一層左右,然而,就是這一層的傷亡,他麾下將士的軍心就全散了,當趙仁成率領小股騎兵輕易地突入中軍之後,全軍的陣型就像浪濤下的沙塔一樣瞬間崩塌,再也聚不起來,在親兵們殊死的拼殺之下,曹元暢才得以率領少部分士卒逃回古城,丟下了自己的帥旗,丟下了幾千士卒,讓他們全部成為了高暢軍的俘虜。
這件事情之後,曹元暢的膽子就小了許多,只曉得緊閉四門,再也不敢輕易出戰,不過,高暢軍在趙仁成的率領下也沒有攻城,而是紮下了營寨,做出了一副長期圍困的架勢。
曹元暢一直在猜想高暢軍的統領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卻怎麼樣也找不到答案,不過,高暢軍這樣做對他並沒有什麼壞處,讓他有時間來加固城防,雖然,做的或許只是一些無用功,不過,對穩定軍心有好處。
幸好曹鳳為人一向寬仁大方,身為長樂王妃,卻一點也不擺王妃的架子,她一點也不貪圖享受,在她身邊,只有幾個侍女侍奉,連一個普通的鄉下地主都不如,所有的這些,老營的人都看在了眼底,因此,就算城外大軍壓境,古城內的竇建德軍的軍心卻沒有散失。
然而,曹元暢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如果城外的高暢軍攻城,只要遭受到對方排山倒海的連續進攻,這座彈丸小城連一天也守不住。
陽光斜斜地照在曹元暢的臉上,夕照雖然溫和,他仍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說起來,他站在望樓上觀察對方的軍營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他並不是想尋找對方的破綻,然後率軍突襲,一舉建功,如今的他已經沒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了,他觀察對方的陣營,其實只是想找一個防守薄弱的地方,當城池守不下去的時候,從那裡突圍逃跑而已。
然而,站在哨樓上半個時辰了,他並沒有找到敵軍的破綻,看來,要想找出敵軍的破綻,必須要派出精幹的斥候小隊到敵營前查探方可啊!
就在曹元暢憂心忡忡之際,一隊鐵騎從遠處的木倉山奔了下來,掠過空曠的原野,朝古城疾馳而來。
“敵人來了,弓箭手快上城牆!”
曹元暢慌忙大喝一聲,身邊的親兵忙向城樓兩側奔去,將守城的士叫上城樓,雖然,敵軍不可能用騎兵來攻城,為了
一,必要的準備還是要的。
“上弦!聽我的命令才拉弓放箭!”
那支鐵騎在城樓下一百步左右停了下來,正好停在了弓箭的射程範圍外,一百步的距離,借著夕照的光芒,曹元暢能清晰地瞧見對方頭盔上的盔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