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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時代的統治者來說,像農業合作社這樣的東西是絕對不能存在的,這就是所謂的集社,庶民造反是怎樣來的,最初都是集社開始的。
不過,高暢不在乎這些,因為農業合作社是掌握在神官手中,在神靈的名義下進行的,而這個神靈並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它就是高暢本人。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蠻純樸的,他們知道要想活著,只能互相幫助,努力幹活,在神官們,信神君者,得永生的號召下,在物資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方面,他們都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郭朴做完禱告之後,從自己的床上起身了,所謂床,其實只是一張薄蓆子而已,作為一個狂信者,郭朴並不在乎物質上的享受,當然,他也不是想像那些佛門苦修士一樣自虐,自討苦吃,一切只因環境使然,使得他必須艱苦樸素。
洗漱完畢之後,郭朴走出了茅草屋,這間茅草屋是他的居所,在居所的對面就是神廟大殿,那間供奉高暢神像的屋子要比他的居所大了許多,不過,屋頂同樣是由茅草紮成的。
神廟位於村東頭,流民們的居所在西面,趙家屯的房子是現成的,經過一番修葺之後,流民們搬了進去,比起某些需要自己動手修建房子的聚居地,這要好上許多。
瞧著天空中飄散的雨絲,郭朴站在屋檐下,神遊物外。
幸好秋糧已經收割完畢了,不然,要在這場雨中收割莊稼,還真是糟糕的,多虧神君保佑啊!
今日,看來做不成其他事情了,只有將那些小不點叫到神廟來,教他們識字了,那些小不點也還懂事,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知道要想出人頭地,只有認真讀書識字,比起以前的自己,要好多了。
想到以前,郭朴的臉色暗了下來,他甩甩頭,戴上斗笠,走入雨中,朝西面被雨絲籠罩的村子走去。
第十章 流民聚居點的慘案
蒙下的村莊顯得異常寂靜,風雨中,偶爾響起的狗叫的孤單,郭朴小心地繞過路中心那個水窪,走進村子裡。
秋糧收割完,已經進倉了,明日,村裡的漢子就會將該上繳的糧食運到武城去,若是不下雨的話。
負責處理村里一般事務的是由流民選舉出來的屯長,他的工作是配合神廟的神官管理這個屯點的具體事務,安排生產,繳納公糧,以及帶領屯點的精壯在農閒的時候去城裡參加軍訓,或者去服勞役,開挖水渠,修橋補路什麼的。
郭朴走進的就是屯長張大的家,和他商議明日安排精壯運送糧食的事宜,之後,他就會回神廟去,等村裡的孩子前來學習。
對郭朴的大駕光臨,張大顯得很熱忱,在這些流民心中,高暢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嗯!不對,應該是救苦救難的神君,作為神君使者的神官,自然也是他們衷心愛戴的人,何況,自從這些流民在趙家屯安家以來,作為神官的郭朴任勞任怨,做了許多事情,才使他們安定下來,日子也越過越好。
所以,就算郭朴沒有神官的背景,這些流民還是非常尊敬他的,就像以往在家鄉尊敬那些識文斷字的大善人一樣。
沒多久,關於押送公糧去城裡的事情兩人就商量完畢,郭朴謝絕了張大的挽留,走出了他家的院子。
就這不大的功夫,雨似乎下得大一些了。
郭朴站在張家門口,抬頭望了望天,雨絲像一張網,不!應該是無數張網從天穹之上灑下來,籠罩整個大地。
郭朴皺了皺眉,若是這雨下個不停,也只能強行上路了,到時要多準備一些防水的東西,如果過了繳納公糧的最後日期就不好了。
對面有人在向郭朴行禮,大聲向他打招呼。
郭朴朝他謙遜地笑了笑,回了一禮。
突然,笑容在他的臉上凝結起來了,幾顆雨點隨風飄進來,打在他臉上,郭朴神色凝重,微蹙眉頭,偏著腦袋,就像在仔細側耳聆聽什麼一般。
風雨聲中,夾雜著一些不一樣的聲音,這聲音讓郭朴的心隱隱有些不安。
漸漸地,那聲音越來越大,郭朴瞧見自己面前的那團水窪漾起了漣漪,張家院門上的茅草蓬也在微微顫抖。
郭朴轉過臉,屋子的主人張大也走出了屋,同他一樣,一臉的驚異。
那聲音就像九天之外傳來的滾滾雷聲一般,曾經當過士兵,經歷過戰爭的郭朴,以及經常躲避戰亂的張大都清楚地知道那聲音代表的是什麼,那是大隊騎兵在疾馳發出的聲音。
高暢占據清河等四郡之地後,原本橫行清河的賊帥趙君德,以及橫行平原的賊帥郝孝德紛紛帶兵遠遁,避其鋒芒,雖然,在那些偏僻的山區大澤,仍然有小股流賊在盤踞,不過,在高暢組建的鄉兵的打擊下,他們也輕易不敢下山來劫掠。
在趙家屯方圓上百里,都沒有什麼叫得出名頭來的匪盜,那些小股的賊也不敢來侵犯這些流民聚居點。
在每個流民聚居點,都有上百的精壯,並且,這些精壯都經過高暢軍的軍事訓練,家家戶戶都有刀槍,雖然,那些刀槍基本上都是從戰場上淘汰下來的,有些殘破不堪,不過,那些流賊的武裝與他們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總的說來,自從趙家屯的這個流民聚居點建立之後,還沒有遇見過匪盜來襲。
應該不是匪盜?
郭朴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這般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