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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才只能出自世家大族,他們盤根錯節。互通姻緣,牢牢地掌控著帝國。不管誰在上面當皇帝?都離不開他們。
若是高暢沒有改造造紙術和印刷術,若不是書籍因此而變得容易流通的話,高暢要想完成自己的那個計劃,只能是天方夜譚,繞是如此,為了供養這些孤兒學習,高暢政權的財政差點也不堪其負。
樂壽安德坊內的學宮乃是高暢領地內最大的學宮,這裡不但有收養的數百孤兒,那些大臣和將軍地子弟也在裡面讀書,擔任這些學生老師的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物。
些老師中有朝堂上的大臣,像秋長天,徐勝治,崔無然,這些人也只有在自己空閒地時候才來此處上一兩堂課,真正的全職老師另有其人,他們同樣是響噹噹地大人物。
這些老師大多來自被高暢打敗俘獲的舊隋官吏。
原隋朝河間郡守王琮,清河郡丞楊善會,景城戶曹張玄素等人皆是學宮的老師,負責為那些孩子上課,教他們讀書習字。
這些官員被高暢俘虜以後,拒不投降,他們的家屬同樣被高暢抓了起來,為了自家親人的安危,他們又不敢自殺,除了出來為高暢政權做官以外,他們只能依照高暢的吩咐行事,為此,高暢會繼續供養他們的親人,每一個月還會讓他們見上一面。
這些人基本上處在被軟禁的狀態下,活動的範圍只能在自己的居所和學宮這兩處地方。
往日的這個時候,學宮上方應該響遍了孩童們朗朗的讀書聲,然而,今日卻不然,學宮的上方飄蕩的唯有風掠過竹林的嗚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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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宮內駐紮著一隊士卒,今日,守備的兵力卻加了兩倍。
孩子們並未上課,老師們卻聚集在一起,除了王琮等舊隋官員外,宋正本,秋長天,崔無傷等政事堂大臣也聚在了一起,可以容納一百多人的大堂上擠得滿滿當當的。
出了什麼事情嗎?
王琮微蹙著眉頭,目光在那些大臣身上流連,那些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是應該待在官衙內的傢伙一個個神情緊張,只有少數幾個像宋正本這樣的傢伙才神色自若,面色平靜。
王琮和張玄素,楊善會等同病相憐的傢伙聚在大堂的一角,他們小心地交換著眼色,大家心中的想法相差仿佛。
一定是出事了!
是官兵打來了嗎?
隨風隱隱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在金城宮的方向升起了一縷煙柱,所有的這些既讓王琮等人興奮,也讓他們迷茫。
自從被軟禁起來之後,他們和外界的聯繫就幾乎斷絕了,只能得到別人想要他們知道的消息,天下的局勢如何,他們一無所知。
要是沒有對親人們的牽掛,他們早就殺身成仁了,之所以還在苦苦支撐,無非是有一個忠君之心而已!
最初,那些投降高暢的部下或好友常常來此勸說他們投靠高暢,有些人屈服了,戴上了叛賊賜予的官帽,像王琮等有著忠君之心的傢伙卻一直沒有屈服,對那些來勸說自己的人一律沒有什麼好臉色,有時甚至破口大罵,讓其倉皇而逃,漸漸地,再也沒有人來勸說他們了,他們也和外界幾乎斷絕了聯繫。
“王兄,好久不見,一向安好!”
王琮扭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崔無傷已經走到了他們這群人身旁,崔無傷這人是清河崔子弟,和王琮算是舊識,知道崔無傷在為高暢效力卻還是最近的事情,雖是舊識,卻因不恥其為人,王琮就算偶爾和他在學宮相見,也當作視而不見。
而這時,為了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偽夏的高官不在官衙而是躲在學宮來,王琮不得不與他虛以尾蛇。
他朝崔無傷抱了抱拳,微笑著說道。
“崔兄和大人們齊聚在此,不知所為何事?”
不待崔無傷回答,他繼續說道。
“難道是官兵在攻城?”
張玄素,楊善會等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崔無傷身上,期待著他的回答。
“官兵攻城?”
崔無傷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過是些跳樑小丑的表演而已!至於官兵!”
崔無傷掃了眾人一眼,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整個河北已經不見官兵了,我家大人即將一統河北之地了!”
“胡說八道!”
楊善會瞪圓了雙眼,他本身雖然是一員良將,打了許多勝仗,自身卻沒有什麼武力,不然他早就準備逃跑了,他知道高暢厲害,清河,信都,河間等地被其輕易奪得,不過,他仍然不相信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逆賊政權的根基能夠長久,就算他見到代表清河崔的崔無傷在為高暢效力時依然如此。
若不是清河崔的人將清河拱手讓給了高暢,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啊!
“哦!對了!各位大人此刻還不知道天下局勢如何?容鄙人為各位慢慢講解。”
崔無傷並未生氣,他依然面帶微笑。
“晉陽李淵起兵反叛的事情,大家應該知道吧?”
王琮等人點了點頭。
“此刻,李淵已經占領了關中之地,以楊為帝,自稱唐王,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的他恐怕已經在關中稱帝了吧?”
稱帝?
眾人一片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