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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白天的一番觀察,趙仁成確定這個大營應該有一千多隋軍在駐守,除此之外,還有兩三千民夫。
得到詳盡的情報之後,趙仁成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那就是夜襲敵軍的糧草大營,將軍營中儲藏的糧草燒個精光。
要是自己這三百來人能做到這件事情,對前方和楊善會對峙的將軍大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特大的喜訊,自己這些人也算因功贖罪了,總算有臉面去見將軍大人了,不然,自己就算將手底下這些弟兄帶回大營,也無法彌補丟失歷亭的罪過,只能自刎謝罪。
計劃制定之後,他們隱藏在遠離運河邊的一個隱秘的山谷里。因為害怕引來敵軍,不敢生火,只好將所有的乾糧搜集起來,人手一份分發下去,勉強將肚子填了個半飽,然後,全軍休息,養精蓄銳,以待晚上的行動。
入夜之後,在趙仁成的命令下,士兵們集合起來,沿著事先查探清楚的路線向敵軍的軍營摸去,在晚上,敵軍派出來的巡邏小隊全部都回營去了,他們一路上無驚無險地摸到了敵軍的軍營外,此時,月亮已經高掛在了夜空之中,正是子夜時分。
因為軍營在運河的東岸,地處戰場的後方,駐守大營的敵將並沒有得到後方有高暢軍活動的消息,自以為高枕無憂,故而,就算是非常重要的糧草輜重大營,它的防禦措施也算不得多麼嚴密。
只是將大營外的野草全部剷除,入夜之後,點上幾堆篝火,在哨樓上安排幾個哨兵,在營門附近有一支巡邏小隊在來回巡視,僅此而已,在大營外,連一個暗哨也沒有派,所以,讓趙仁成等人很輕易就摸到了大營旁。
趙仁成等人決定將突破的地方放在民夫們的營地那端,這裡的
疏鬆許多,一旦突破,那些沒有經過巡邏的民夫遇見,一定會炸營,那個時候,再趁亂衝進敵軍的中軍大營,用火箭燒毀敵軍的糧草大營。
萬籟俱寂,除了河水的唔咽聲,草叢中蟲子們的鳴叫外,沒有別的聲音。
這個月亮還真是討厭,要是能有一片烏雲將月光擋住就好了,月黑風高,這才是殺人防火的好時機啊!
趙仁成躺在土包上,抬頭瞧著頭上高懸的月亮,忍不住這般抱怨道。
現在是子夜時分,雖然軍營內的敵軍差不多都該休息了,然而,負責巡邏的警戒部隊卻了無困意,所以,雖然不是不能行動,不過,還不是動手的最好的時機。
趙仁成在等待,在丑時(子夜一點到三點)和寅時(子夜三點到五點)之間動手最合適,那時,是人最困的時候,就算是巡邏的士兵多半也會昏昏欲睡。
老天爺就像聽到了趙仁成的抱怨一般,到了丑時,一陣冷風吹來,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天空中的一團烏雲吹了過來,正好擋在了那輪明月身前。
天地頓時為之一黯。
趙仁成從地上靈敏地一躍而起,嘴裡發出了一連串蟋蟀的鳴叫聲,在暗夜中傳得極遠,隨著夜風遠遠地飄散開去。
隨後,一連串的蟋蟀叫聲在暗夜中響起。土包周圍地草叢中,無數個人影在晃動,他們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計劃,分成各個小隊,悄無聲息地朝遠處的敵軍大營摸去。
在高暢軍中,這樣的夜襲是各個營必須進行的訓練科目,也多虧了有這樣的訓練,士兵們的動作才如此地矯健。身影這般的輕靈,一直潛行到那些熊熊燃燒地篝火前,都沒有發出絲毫的聲息。
那些篝火非常的討厭,間隔幾十步遠就有一堆,熊熊的火光中,要想不暴露身形就通過這一關。幾乎不可能,只要有人影從篝火邊經過,站在哨樓上的哨兵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篝火和大營之間,有五百來步的距離,若是不顧暴露身形,強行進攻敵軍大營,哨樓上地哨兵完全來得及發出警報,在營門附近的警戒部隊就會立刻湧上寨牆,延緩敵軍的進攻,趙仁成如果手底下不是三百人。而是三千人,他可能會選擇這樣做。然而,要想以三百人去偷襲重兵把守的敵軍營寨。必須出其不意,若沒有這個奇字,就失去偷襲的意義了。
前隊人馬躲在火光映照不到的陰影處,後續的部隊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們在等待前方的同袍解決篝火這個問題。
事先準備好的工具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那是一個奇形怪狀的工具,就像是一個加長版地勺子,勺子內盛滿了沙土。勺柄則長得出奇,在兩個士兵緩慢地運作下。慢慢地從陰影中探出,沿著地面朝篝火處爬行,到篝火邊後,再將勺子內的沙土倒在篝火上,不多時,那堆篝火就熄滅了。
在這個時候,營地外地篝火熄滅是非常平常的事情,柴火不夠用,夜風過於猛烈,什麼原因都有可能,堅守自己職責地哨兵或許會出營來,重新將篝火點燃,不過,很可惜,負責警戒這邊的哨兵並不是那樣的人。
緊挨在一起的兩處篝火熄滅後,襲營的趙仁成部悄無聲息地通過了這個缺口,潛行到了營寨的木棚欄下。
營寨內,士兵們和民夫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地清晰。
偷營的趙仁成部非常小心地翻過了兩人高地木棚攔,怎樣翻越敵營的木棚攔,在平時的訓練中,高暢軍對此也有所涉獵,第一個人在第二個人的幫助下,上到木棚攔去,小心地避過削得尖尖的頂端,翻了下去,隨後,第二個人又在第三個人的幫助下,照著這個程序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