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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歹他也曾經奉李密為主,也不能太駁了李密地面子,因此,他並沒有一口氣回絕賈正,也沒有表明態度,說老子已經脫離瓦崗了,而是虛以尾蛇,向賈正擺出一大通難題,什麼糧食不足啊,軍隊尚需休整,不然沒有戰鬥力,北面又有河北高暢,聊城宇文化及的大軍威脅,很難抽出兵力西進。
話說到這個地步,賈正也明白了徐圓朗的態度,他不再強求,而是拂袖而去。
看著賈正怒氣沖沖的背影,徐圓朗發出了一聲長嘆,畢竟是年輕人,這個時候還有火氣,不過,他和賈甫也算是老相識了,也不想對他的侄子有什麼不利。
李密!
徐圓朗冷笑了一聲,還以為他是原來的那個密公嗎?楊花落,李花開,那個李未必指的是他吧?何況,這個童謠是誰傳唱出來的,值得懷疑啊!
當初,李密可以為了一己之私,殺了自己地恩人翟讓,如今,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也是活該,自己沒有對其落井下石,也算是好人一個了!
就在賈正來任城的前幾天,宇文家的使者宇文智及剛剛離開任城,就在徐圓朗接待賈正地這個屋子裡,徐圓朗和宇文智及定下了攻守同盟的協議。
和河北高暢相比,徐圓朗和宇文家地實力都遠遠不如,若想生存,就必須聯合起來對抗高暢,如果各自為戰,恐怕明年春天都無法熬過去。
兩者定下同盟,決定以攻代守,斷不能任由高暢發展下去,高暢占據有廣大的疆土,人口眾多,土地肥
方發展一個月,所積累的錢糧他們兩家聯合起來也需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更加不堪一擊,因此,絕不能坐以待斃。
明年一開春,只要天氣稍微暖和一點,他們兩家就會向北發起攻擊,宇文家會集重兵出聊城,進攻夏國的根基平原郡,為了配合宇文家的行動,徐圓朗則率領大軍北上,攻打夏國才占據不久的齊郡,北海。
根據線報,齊郡,北海的高暢軍只有萬人左右,而徐圓朗現在的兵力達到了六七萬,就算以堂堂正正之師去攻打,他也夷然不懼。
在攻打齊郡之際,徐圓朗會分出一隻萬人左右的偏師,奔襲平原郡,開闢第二戰場,趁高暢軍被宇文軍牢牢牽制之際,襲取高暢軍的後方糧道。
有了上述這些行動計劃後,徐圓朗又怎會聽取李密的號令,西進虎牢,就讓他和王世充在東都打生打死,解決了高暢之後,再騰出手來對付這兩人也不遲。
就在賈正意興闌珊地離開任城時,黎陽的徐世績也迎來了一撥客人。
並沒有舉行什麼酒宴來招呼那些客人,除了極少數的心腹,就連他會客的消息也無人可知,那些客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黎陽,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徐世績曾經會見過客人,不過,那段時間,徐府的那些下人們也從中瞧出了一些不對勁,往日,風度翩翩的徐世績,做事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管對待什麼人都文質彬彬的徐世績,似乎有了一些改變。
他變得沉默了,往日那爽朗的笑聲已經許久沒有聽見了,而且,也不到軍營中陪同眾將士一起訓練了,大多數時候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就像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幾乎不見外人。
“玄成兄,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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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徐世績與魏徵相對而坐,屋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秉燭夜談,几案前擺著一壺香茶,茶葉的清香隨著升騰的霧氣在室內緩緩飄蕩。
魏徵微微一笑,手輕輕一扇,將霧氣散開,然後,端起茶碗,停在胸前,然後說道。
“懋功兄,魏某意下如何並不重要,關鍵是看懋功兄你怎麼想?”
“很難啊!”
徐世績長吁了一口氣,心情有些低沉,要下這個決定的確非常困難,然而,他也知道,時不我待,在目前這個關鍵的時刻,豈能猶豫不決。
徐世績抬頭望著魏徵,開口說道。
“當初,玄成兄在元寶藏帳下做事,密公對玄成兄的才華極其敬重,故而,將你從元寶藏那裡要來,也算是有知遇之恩,所以,玄成兄的意見對小弟至關重要,還請玄成兄賜教!”
“嘿嘿!”
魏徵苦笑兩聲,嘆息道。
“知遇之恩?當初,密公將我從元大人處索來,然後,強行令魏某為其做事,雖然,待遇優厚,對魏某也敬重有加,可惜,這只是他李密向外人表示他的惜才之心而已,我魏某人就是那千金之馬骨,馬骨終究是馬骨,當不得千里馬啊,至少,在他李密心中是如此,他還是重要一早跟隨他起事的那些心腹,特別是在楊玄感時期就跟隨他的老人,密公的耳根子還是偏軟,有時候,未免過於優柔寡斷,當初,面對王世充的傾力一擊時,裴仁基和我都提出了正確的戰略計劃,然而,在那些一心想要立功的武將的慫恿下,他竟然棄正確的作戰計劃而不顧,採用了和王世充正面一決高下的戰術,最終,落得個大敗而逃,眾叛親離的下場,以當前的形勢,他也是在芶延殘喘,當無起死回生之力了!”
停頓片刻,魏徵沉聲說道。
“我魏某人也算是對得住他了,他的恩德,我也報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也該是為自家的前途考慮了,至少,也要想想,當初我們是為了什麼才起事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