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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小樓並不是一個喜歡阿諛奉承的人,因此,上面的讚美之詞完全出於他的真心。
高暢打仗確實有一套,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之戰,每一次戰鬥之前,他都會安排下許多棋子,制定一系列的計劃,牽著對方的鼻子走,將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
基本上,戰爭還沒有開始,對手就已經輸了。
“攻下黃家莊之後,從黃府的密室搜出了許多信件,這些信件就是黃家和別人勾結,陰謀對抗大人的證據,在信裡面,他和附近郡縣的某些軍閥暗地有聯繫,想把平原郡作為禮物送給別人!”
說罷,他將擺在自己案几上的那一疊紙張遞給了身後站立的親兵,讓他把這些從黃家搜集起來的信件送到高暢的案頭上。
高暢冷冷地掃了那些信件一眼,示意親兵將它們拿下去,分發給文官席位上坐著的那些世家家主。
那些信件中。有幾封是黃宏和清河郡地他的妻兄之間聯繫的信件,信中除了一些驅寒溫暖的寒暄之詞外,還有他的妻兄對他的請求的回話,在信中,他的妻兄應承黃宏,會儘自己地力量說動楊善會率軍前來驅逐占據平原郡的反賊。
除此之外,其餘那些信件是附近的一些小地主所寫的,在信中。他們同意黃宏聯村自保的策略,村村寨寨準備好烽火,一旦高暢派軍前來攻打,就相互呼應,一起抵抗。
這些信件坐實了黃氏父子暗地對抗平原郡現政權的罪名,這讓那些世家家主們無話可說。就算心有戚戚,也不敢把這種兔死狐悲地心情表露出來。
何況,這個時候,他們還要指望高暢解決流民問題,希望高暢派兵保護他們的家園,他們的田產,自然,更不會為一個已經覆滅了的家族來觸怒高暢了。
“黃氏父子妄自尊大,不自量力,想要和大人對抗。簡直不知死活,現在落得現在這般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自從在平原城兵變那夜。被宇文醒的死人腦袋嚇得屁滾尿流之後,一向風度翩翩,傲氣自大的趙夙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面對高暢,他徹底放低了姿態,不管怎樣阿諛奉承的話都敢說,活脫脫的另一個白斯文。
他開口之後,其餘的眾人也只好紛紛出言附和。高暢無味地瞧著堂下眾人地表現,由於他的威勢越來越重。現在,手底下基本沒有人敢和他有不同意見了,就連自詡有一身名士風骨地秋長天也是如此。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為他無所不能,幾乎每件事情都做得非常完美,這讓底下的人有這麼一個錯覺,認為他不管做任何決定,都是正確地,故而,大家對他的決定從來就不會產生疑問;另一方面乃是離開竇建德,成為軍中獨一無二的統治者之後,以往幾世曾經身為上位者的氣質慢慢在他身上散發出來,耳濡目染之下,下面的人對他越發敬畏了。
形成這個局面之後,他在這個集團中的權威自然就豎立了起來,現在,不僅管小樓,諸葛德威,管平等人,就連竇建德安插在他軍中的騰珏等人,此刻的眼中也只能看到高暢,竇建德這個名義上地主帥在他們心目中的影子是越來越淡了。
不過,凡事都有利有弊,這件事情也不例外。
高暢知道,就算自己轉生了無數次,能力,眼光,閱歷什麼地在這個時空都是上上之選,然而,他自己並不是真正的神,依舊是人,只要是人就會犯錯誤。
自己並不是下屬所想的那樣無所不能,戰無不勝,自己也會有失誤,也會有下錯決定的時候。要是在他的手底下全部都是這些沒有主見,只知道按照自己命令行事的人,在關鍵性的時候,一旦自己失誤了,就絕對不會有人站出來反駁和指正,後果將不堪設想,有時候,一次失敗就足以讓人無法再翻身。
這樣看來,自己不僅需要對自己的權威盲從的人,也需要敢於直言批評自己的諫官,更需要能獨擋一面能夠獨立思考的人才,下屬官吏的組成必須要多元化啊!
高暢瞄了顧旦一眼,顧旦剛才一直不發一言,神色不變,一副任你泰山壓頂,我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個人是個人才,在這個時空,也算是學識淵博之人,並且,不盲從於權威,為人也有風骨,唯一的弱點就是對家族的綿延看得太重要了,對於明哲保身這一套玩得很開,要他對自己敞開心扉實在是太難了,王八之氣對這樣的聰明人是無效的,對這樣意志堅定的人,催眠術之類的小玩意也最好也不要拿出來獻醜。
顧旦之所以為自己做事情,不過,是因為弱點被自己抓住了而已,在他心中,或許認為他自己是在屈身從賊吧,為了保全他的家族。
做起事情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要想他真心為自己做事情,暫時來說是不可能的,能否讓他真心投靠,還是讓時間說話吧!
“黃氏一族剩餘之人已經被大軍押回了平原城,暫時收容在黃家的府邸,該如何處置他們,一切等大人定奪!”
管小樓結束了自己的發言,沉默了下來。
“黃氏一族膽敢反抗大人,罪當族滅!”
趙夙風神情激動地吼道,向高暢表達自己的忠心,在他身旁,有好幾個人的眼中不經意地掠過一絲鄙薄。
“黃氏父子的罪責已經確定了,按罪當誅,不過,黃氏一族的其他人究竟該如何處置?不應該由我一個人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