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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敵軍的船隊正準備搶灘登陸。
封雲飛站在船頭上,高聲大喊。
“擂鼓!”
頓時,鼓聲雷動,響徹運河兩岸,在鼓聲的催促下,游弋在運河的船隊緩緩向北岸靠來。
王琮對封雲飛所率領的水軍要求不多,第一當然是要破壞高暢軍在運河上搭建的浮橋,斷其後路,然後,在可能的情況下,再率領水軍靠岸登陸,更近一步來對高暢軍形成威懾,使其在恐慌之下唯有選擇投降。
第一個任務封雲飛已經很好地完成了,對於陸路上發生的一切他一無所知,所以,他並沒有悠閒地率領船隊在運河上游弋,而是選擇了登陸作戰。
在他看來,敵軍既然已經潰不成軍,自己只要一率軍登陸,敵軍多半會不戰而降,這樣一個莫大的功勞,自然不能拱手讓人。
高雅賢站立在一個土坡上,河面上發生的一切清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當封雲飛的船隊耀武揚威地在運河上游弋,不停射殺本方落水的士卒時,高雅賢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用力地攥緊拳頭,默默忍耐著。
對於高暢的誘敵之計,他也是贊同的,要想攻下河間城,一定的犧牲是必要的,雖然他懂得這個道理,但是,當他看見那些被蒙在鼓裡的士卒溺水而亡,或死於敵人箭下時,他仍然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當封雲飛率領船隊向岸邊靠攏,準備登陸之時,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握緊拳頭,高聲吼道。
“命令投石車準備戰鬥!”
傳令兵向前一步,站在高坡上,他手中拿著一支紅色的小旗,小旗變直立為平指,鼓手有節奏的鼓聲響起。
在河岸上生長的一片樹林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去掉綠葉樹枝的掩蓋後,幾十架投石車平排在河岸上,散發著猙獰的殺氣。
投石車的指揮官仔細地觀察著河面上船隊的距離,他手中同樣有一把小紅旗,紅旗在他手中像一個小精靈一般上下舞動,在旗語的指揮下,投石車在工兵的努力下,將攻擊距離校正到了最佳。
“放!”
指揮官輕喝一聲,在他身側的大鼓發出一聲巨響,隨後淹沒在石塊劃破空氣呼嘯而去的聲音中。
幾十個石彈黑壓壓的一片,劃破暮靄籠罩的天穹,朝運河中的船隊飛馳而去。
第二十六章 戰河間(十)
”
對面的敵將大吼一聲,他的身子微微後仰,身下的戰馬躍馬奔騰,他左手拉著馬韁,穩定著自己在馬上的身體,右手握著馬槊,槊杆筆直向前,槊尖閃著寒光,閃電一般向著蘇定方扎了過來,夾雜著凜冽的寒風。
蘇定方雙腿緊夾馬腹,在疾馳的馬背上,身形依然穩如磐石,他緊緊地盯著前方高速向自己迎來的敵將,連對面敵將臉上那道兩寸來長的刀疤,因為大吼而露出的大黃牙也歷歷在目,敵將的槊尖在他眼裡由小變大,槊尖激起的寒風刺激著他的眼瞼,他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大睜著,不曾有絲毫的閃爍。
他的雙手橫持狼牙棒,二十來斤重由鑌鐵所制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就如燈草一般輕盈。
蘇定方的身體在馬上微微側了一下身,狼牙棒的棒尾輕輕往上一挑,準確地迎上了敵將手中急刺過來的馬槊,正好擊中槊尖後一尺左右的地方,發出一聲輕響,就像打在一條毒蛇的七寸一般,敵將的馬槊無力地滑向了一邊,貼著蘇定方的身子刺入他身後的空氣中。
疾馳的戰馬迎面交錯而過。
從兩匹戰馬中間穿過的疾風打得兩人的臉生疼。
馬槊刺空了之後,敵將的身子身不由己地向前探去,伏在了戰馬的長頸上。
蘇定方手中地狼牙棒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他單手持著棒尾,隨著呼的一聲,狼牙棒的棒頭砸在了伏在戰馬上與自己交錯而過的敵將後背上。
“噗!”
那人口吐鮮血,翻身下馬,隨即陷入了奔騰的馬群之中,眼見不活了!
蘇定方手中的狼牙棒在擊中敵將的後背之後,閃電般地反彈而回,在空中再次划過一道漂亮地弧線。砸在了迎面而來的第二騎敵將的臉上,將那人戴著頭盔的腦袋砸得稀巴爛,那人無聲無息地向後跌倒,臨死之前,由於他緊握韁繩,使得他的坐騎發出一聲悲嘶。高揚前蹄而立,擋住了身後的那些同伴。
蘇定方並沒有調整馬速,只是左腿微微使了使力,身下地坐騎心領神會,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從那匹立起來的戰馬身邊疾馳而過,沖入了敵陣之中。
在蘇定方的身後,數百騎猶如龍捲風一般朝敵陣殺入,對面,同樣是奔騰中的鐵甲洪流。兩股鐵甲洪流在原野上相撞,頓時激起了千層浪。
千層血浪!
由於兩側的敗勢已經形成。負責增援兩翼的王琮軍並沒有貿然地投入到正面戰場,若是如此。被敗兵一衝,分攤到兩翼的三千人根本無法阻止起防線。
領兵將領遵從了王琮的命令,讓步兵在一個坡地建立起了防線,阻止潰兵衝擊坡地,任其從坡地下向後方逃去,同時,在後方,布置一些人收攏潰兵。以便將他們重新投入戰場,雖然。那些潰兵已經像驚弓之鳥一般,短時期內難以收攏起來,但是,能收攏一些算一些,也聊勝於無。
而那一千精銳騎兵則分成兩部,仗著騎兵的速度,迂迴到了兩翼,準備從側翼阻擊高暢分布在兩翼的騎兵,只要將高暢地騎兵纏住,已經鬆動了的兩翼防線就能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