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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管平笑了笑,還是不死心,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在下姓管,在平原一地還頗有點聲名,軍爺是哪一營的兄弟啊?說不定,你家統領與我還有一番交情。”
“長河營,我家統領姓高,你有膽就把他請來!”
那個軍官梗著脖子,硬梆梆地從嘴裡蹦了一句話出來。
管平和胡來面面相覷,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去找高暢,看這個守城的軍官的架勢,除了竇建德和高暢的命令外,不管是誰來都不會開門。
“怎麼辦?”
“先到醉仙居去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出城!”
兩人嘀咕了一兩句,隨後,上了馬車離開了。
那輛馬車漸漸遠去之時,一個人從城門口的哨所里走了出來,正是崔安瀾,高懷義受傷之後,高暢把很多事情都交付給了他來做。
前面街口翻轉的那輛乾草車,以及城門的提前關閉,這些都是他的傑作,高暢命令他,務必把管平兩人留在城裡,並且,不能做得露骨,他總算不負所托,做到了。
“大牛!”
大牛從他身後站了出來,他對大牛說道。
“有沒有派人跟下去?”
“有好幾個兄弟在分批盯著他們,放心吧,他們跑不了!”
崔安瀾點點頭,不說話了,現在,高暢正在郡守府里議事,一時間,抽不出身子來,由他負責整件事情,他自然要格外小心。
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雖然,他不會直接去問高暢,但是,這不能制止他不去思索,他想,要是某一天自己能猜透高暢的想法,那時候,也許就能真正脫胎換骨了?
第七十四章 計劃
天色暗了下來,屋外,相隔十來步遠,就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楚了,大堂內,火把點了起來,將夜色驅趕了出去。
竇建德坐在高堂上,神色若有所思,手放在下頜,在鬍鬚上輕輕來回。
堂前,軍師祭酒凌敬拿著一把羽扇,正在指點江山,慷慨陳詞。
“據探子來報,楊義臣的大軍在豆子炕擊敗了格謙率領的阿舅賊,格謙被楊義臣生擒,斬首示眾,餘部大多潰散。現在,我們的問題出現了,一旦,楊義臣將豆子炕安定下來,他的注意力必定會落在平原這裡,必將大舉進攻我軍,我軍雖然經過一段修身養息,奪得平原的糧草輜重後,兵力大增,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和風頭正盛的楊義臣軍硬拼,山人認為不智。”
王伏寶,劉雅,曹燦,高暢坐在蓆子上,目視著堂中口若懸河的凌敬,他們四人目前各自領有一軍,在決定大軍的動向時,竇建德需要徵求他們的意見。
“按照山人推斷,在戰後,楊義臣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整軍,不過,因為平原是他的輜重所在,他不會任由我們掠奪,所以,一定會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整合好全軍,向平原撲來,不出意外的話,兩天後,他的大軍將會出現在平原城下。”
“兩天?請為凌大人,是怎樣推算出來的呢?”
劉雅出言問道。
“根據探子回報的楊義臣擊敗格謙的時間,再加上豆子炕到平原的距離,以及官兵的行軍速度,兩天時間,是比較準確的,當然,我稍微提前了一點,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高暢沒有說話,在這樣的場合,他一向秉承少說多聽的原則,畢竟,自己在軍中根基太淺了,最近,又出了不少風頭,像火箭一樣往上升,樹大招風,是該韜光隱晦的時候了。
“既然,不能和楊義臣的大軍硬拼,我們只能放棄平原了!”
“放棄平原?”
曹燦不幹了,平原是他的老家,好不容易率軍打了回來,還沒有風光夠,就這樣窩囊地撤離平原,他有點想不開。
“凌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城市,弟兄們還沒有好好享福呢,居然拱手讓人!”
凌敬微微一笑,羽扇輕搖。
“情勢逼人啊!雖然,我軍需要一塊地盤來發展,但是,平原郡這個地點對現在的我軍來說,並不適合,平原郡地勢平坦,無險可守,黃河從中間把全郡分成南北兩塊,城池位於黃河西北側,幾乎是緊貼郡東側邊界,楊義臣大軍從豆子炕前來,一旦入境,馬上就到了城下了,沒有任何屏障可言。”
凌敬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如今,皇上無道,流連於江都,不理朝政,朝政長期被一些小人把持,以致弄得民不聊生,關東一地,義軍四起,不要說河北一帶如何,就拿東都洛陽來說,有翟讓和李密的瓦崗軍對它虎視眈眈,連御駕所在的江都,也有杜伏威,李子通等人在一旁窺視,天下已然大變,隋已失其鹿,群豪將起而逐之!”
“打住!打住!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我又聽不懂,我在問你,為什麼要放棄平原,你還沒有說那個原因。”
曹燦不耐煩地打斷了凌敬的慷慨陳辭,也只有他,仗著自己妹妹是竇建德的夫人,才可以如此放肆。
“曹燦,對凌先生放尊重點,讓凌先生說下去!”
竇建德見曹燦有些過分,說了他一句,曹燦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我們現在處於發展的階段,最好,少和強敵打一些硬仗,一旦開戰,就算打勝了,也必定損失慘重,得不償失,當前,還是要以積蓄力量為主,等時機成熟之後,再伺機而起。平原這個四戰之地不適合我們的策略,如果,為了守衛它,和楊義臣的大軍硬拼,就更加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