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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的情況下,那些莊丁也只能拿起武器,奮勇作戰了,畢竟,戰鬥也許還會有一條生路,投降的話則只有死路一條。
黃光亮的計劃要是真的能實行的話,無疑是美妙的,然而,他也犯了幾個錯誤。
第一個錯誤他明知道是破綻卻也無法可施,既然決定迎接官兵進莊,出莊迎接地人應該是莊內主事之人。不過,由於這是詐降的原因,那個出莊之人地命運可想而知,多半會死在莊外敵人泄憤的刀下。這種情況下,將自家的主子置於死地,非下屬該有的作為,因此,黃光亮懷著必死之心代替了黃天寶出莊迎接敵軍入內。
不料,管小樓對莊內主事的人是誰非常清楚,知曉黃二公子沒有親自出迎之後,他立即警覺起來,針對莊園內可能有的埋伏,他和諸葛德威命令進莊的軍隊提高了警惕心,保持戰鬥隊形不得解除。
如果進莊的士兵們沒有防備的話,黃光亮的計劃很有可能成功,然而,士兵們一旦有了防備,埋伏的功效就要大打折扣了!
位於最前端的狗子和金球得所率領的百人小隊一直和後續的部隊通過外人不了解的手勢和旗語在傳遞信息,在內牆上的黃天寶沒有發起進攻命令之前,他們搶先行動了起來。
要想攻擊長街中的自己,敵人只能通過兩旁的建築物,弓箭手在高處進行遠程攻擊,壓制本方,手持長短武器的伏兵們就會躲藏在房屋中,趁本方不備的情況下,向自己發動攻擊,不想避免落入敵人的圈套的話,只能搶先發起進攻。
當即將掉入陷阱中的敵人突然改變行動步驟,這無疑讓負責全盤指揮的黃二公子驚慌失措,匆忙之下,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這個時候,與其說是進攻,倒不如說是防守為好。
即便如此,由於埋伏的隊伍占有地形之利,面對狗子他們發起的突然襲擊,也不至於就全無還手之力,要是寨門口的千斤閘能夠放下來,切斷莊園內外敵軍的聯繫的話,就憑進入莊園內的這批敵軍,也不見得就能讓他們束手就擒。
可是,命令全線進攻的鼓聲響起之後,寨門口本該放下的千斤閘卻沒有能放下來。
升降千斤閘的機關是一個圓形的絞柱,它位於寨門口,轉動絞柱,利用纏繞在柱子上的巨大藤索,就能將千斤閘放下或者拉起。
負責看守絞柱的是一小隊莊丁,領頭的是一個黃家的死士,當鼓聲響起的時候,他立馬抽出橫刀,準備砍斷藤索放下千斤閘。
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莊丁卻突然拿起長槍,用了一個標準的突刺,將他後背穿前胸,刺了個透心涼。
其餘的莊丁明顯對此不知所措,不曉得該怎麼辦?他們一臉茫然地望著那個莊丁。
那個莊丁不慌不忙地從死去的那人身上抽出自己的長槍,他對其餘的莊丁們大聲說道。
“弟兄們,我們只是種黃家田地的佃戶,黃世仁那個吝嗇鬼為了自己得到好處,和反賊們勾結在一起,我們有必要為那個該死的老傢伙賣命嗎?如果被朝廷認定為反賊,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啊!黃世仁
好嗎?值得我們稍上全家老小的命去替他賣命!”
聽他說話的那些莊丁對那人的話深以為然,只是,出於對黃家舊有的馴服之心,他們沒有馬上倒戈一擊。
“黃世仁這個老賊自己要當反賊,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黃家享福的日子已經夠久了,我知道,你們中間也有一些人姓黃,可是,同樣姓黃,那個姓黃的對你們這些姓黃的做過什麼值得你們感激的事情嗎?你們這些姓黃的在那個姓黃的那裡得到過什麼好處嗎?現在,朝廷只是追究他們一家的罪責,只要我們幫朝廷做事,將黃世仁一家老小抓起來,朝廷不僅不會追究我們的罪責,甚至,還要把我們正在種的田地分給我們!”
“真的是這樣嗎?你怎麼知道呢?”
聽見能分田地,有人按捺不住了,懷著患得患失的心情向那個鼓動他們倒戈一擊的人問道。
“當然,我的一個表兄在城裡當郡兵,上次進城的時候,他告訴我的,所有跟反賊勾結的地主他們的田地都會分給那些給他們種地的佃戶們!城裡還專門貼出了告示,這還有假?”
莊丁們一邊聽著那人的說話,一邊將視線投在長街上那些凶神惡煞的官兵身上,戰鬥在長街和兩旁的建築物里展開,廝殺聲震天,讓人不寒而慄。
從寨門不斷湧進猙獰著吼叫地士卒。鮮亮的盔甲,雪亮的長刀,反射起森然的寒光晃了他們的眼,雜亂的腳步聲,喊叫聲讓他們心慌意亂。
“弟兄們,老子不替黃老雜種賣命了,老子要回家!”
終於,這群人裡面有人做出了選擇。他扔下手中的武器,瞧見越來越多的官兵,瞧著不停有人死去,他擔心起家裡面地親人來了。
有人做出表率之後,後面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就容易多了,大家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這就是寨門口的千斤閘沒有放下來的原因。
“大家不要亂跑,只要放下武器,將白布纏在手臂上,官兵就不會向你們動手了,至於你們家裡地安危,請放心,士卒們是嚴禁搶劫的!”
說罷,那人從皮甲內掏出一大疊白布,分別交在那些決定投降的莊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