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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必須將對面地高暢大軍牢牢地拖在戰場上。不但要抵禦對方地進攻,還要讓他們發現後方的本陣被襲之時,無法脫身救援。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雙方地軍隊開始慢慢靠近。然後,彼此的弓弩手開始射擊,士兵們開始了衝鋒,隨後,糾纏在了一起。
戰局的發展證明羅藝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
雖然,羅藝事先知道高暢軍的戰鬥力強悍無比。然而,由於薛萬徹的兩千輕騎輕易就突破了高暢軍地步兵
只是因為一點小失誤才被高暢軍的騎兵逆襲,所以,里,他有些小看高暢軍的戰鬥力了,在第二次交鋒之中,只是派上了步兵。而沒有用騎兵壓陣,結果,先是被對方的弓弩手發射的弩箭大量殺傷之後,他的軍隊再於對方的長槍陣之前碰了個頭破血流。很快,就敗下陣來。
“殺!”
管小樓低喝一聲。手猛地向下一揮。
軍旗變化著旗語,戰鼓聲的節奏也突然一變,前線軍官地指揮口令也產生了變化,位於第二線的刀盾手丟下手中的巨盾,抽出腰間的橫刀,像下山地猛虎一般衝出陣地,他們一邊奔跑,一邊低吼,尾隨著敵人的逃兵衝殺過去,一路不停地用橫刀收割首級。
敵軍已然失去了戰鬥地意志,只曉得向前亡命奔逃,他們丟下了武器,脫掉了盔甲,為的只是跑得快一些,有的人乾脆停止了奔跑,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做出降服之態。
“大帥!”
站在羅藝身旁的一個部將和羅藝一樣眼睜睜地望著幽州軍的潰逃,很快,這些逃兵就要逃到第二線的陣地上了,他瞧了面色鐵青的羅藝一眼,聲音略顯焦慮地說道。
不待他將話說完,羅藝下令道。
“命令薛萬徹的騎兵出擊!”
“諾!”
幽州軍的帥旗開始變換旗語,沉悶的牛角聲在戰場上空飄蕩。
薛萬徹的騎兵從戰陣的兩翼沖了出來,迂迴一圈後,準備從一側殺入,將追擊的高暢步兵攔腰截斷,阻止他們繼續前行。
就在薛萬徹率領騎兵出擊後不久,管小樓也開始率領騎兵出擊了,他將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從本陣趕來聽他號令行事的崔正,正因為崔正從本陣將所有的預備隊全部帶了上來,他才敢於向幽州軍發起全力進攻。
雙方的鐵騎洪流在戰場的兩翼猛地迎頭撞上,位於第一線的箭頭騎兵紛紛落馬,奔騰的鐵騎洪流從落馬的騎士身上踩過,那些人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死於非命,不時,有敵人或是同袍步了他們的後塵。
在這種高速的衝擊中,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你做出閃躲的反應,身下的戰馬和手中的武器,這些是你的依仗,招數的精良,力量的大小,這也是決定生死的條件,然而,真正能決定騎士們生死的唯有運氣。
活著,就是好運氣;死亡,那就是壞運氣了!
瞧見管小樓的騎兵部隊將幽州軍的騎兵堵住了之後,崔正率領後續部隊慢慢地壓了上來,而前方的追殺仍在繼續。
怎麼辦?
瞧見逃兵大呼小叫著狂奔而來,眼看就要衝入嚴陣以待的第二線的部隊之中,一旦第二線的部隊被敵軍衝垮,直接面對敵人將是幽州軍的本陣,羅藝身處的那個小小的山崗。
第二線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然而,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要是讓敵人沖入陣中,在驚惶之下,這些士兵的戰鬥力可想而知,一旦發生大潰逃,那就大事不妙了!
“命令他們繞向兩翼,不得衝擊本陣,若有不從,令弓弩手射之!”
羅藝的命令簡單明了,不過,這寥寥幾字,就決定了前線潰逃士兵的命運。
位於第二線的軍官命令士兵們朝那些逃跑的同袍喊話,讓他們避開軍陣,從兩翼逃回陣中,然而,這些只曉得逃命的傢伙根本對他們的喊話置若罔聞,也許是沒有聽見,也許是聽見了喊聲,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許是根本就不理會。
“弓弩手!預備!”
位於前線的統軍將官舉起了手,他面色鐵青,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停頓片刻後,他高舉的手臂猛地落下,像是一棵被砍伐的大樹。
“射!”
箭矢如蝗,嗡鳴著從軍陣激射而出,落在潰兵之中,那些傢伙就像菜被鐮刀收割一般,紛紛倒地,慘叫聲,悶哼聲,不絕於耳。
同袍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本方的陣前,他們仰望著頭頂的藍天,目光中滿是絕望和不解,有的還夾雜著一絲逃出生天的欣喜,是啊!原本他們以為逃回陣中就能得到活命。
三次齊射之後,潰兵們不敢再往這個死亡地帶奔來,他們不得不往兩翼分散跑去,希望能活下來。
隨著一陣響亮的銅鑼聲,高暢軍的追兵在幽州軍弓弩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追來,然而,他們卻沒有撤退,而是排好陣型,等待後續部隊的來臨。
而在靜默下來的戰場的兩翼,雙方的騎兵仍然在捨生忘死地廝殺著,戰馬臨死前的悲鳴,士兵們落馬時的慘叫,傷兵們躺在地上的呻吟聲,極其地慘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幽州大戰(十六)
帳內,寂靜無聲。
嗯!準確地說,還是有聲音的,嘀嗒!水滴打在地毯上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極其清晰。